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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珏看着滴落的透明液体流进血管,轻声说:“我不愿让他看见我的疼痛,而他的选择也一样……他曾经因我被钢筋贯穿右手,又把骨肉艰难愈合留下的疤痕祛得干净,为得是不让我知道。”
他问裴安:“如果换做你是我,会怎样选择?”
“我不知道。”
裴安回答得坦然,“我只希望闻先生能恢复健康,不再饱受病痛折磨。”
“小裴,你的专业知识比我宽广,假若我的身体能达到你所说,最大概率有几成?”
又是片刻沉默,裴安动了动唇,“至少能最大程度地减轻您的疼痛。”
闻言,闻珏浅笑,眼神缱绻而怅然,轻声说:“你不是知道吗?疼痛对于我来说不是煎熬和折磨,而是一种享受,一种……我还有感知存在着的证明。”
隔天清早,裴安抓着双肩包的肩带,站在病房前轻呼了一口气。
伸手拉开门时,耸着的肩膀逐渐放松。
提前预料般地看向空荡的病床,放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他走到床边,看到上面写着:——就让我在这疼痛延长的短暂时间里,再陪一陪他。
闻珏抵达住处时,天蒙蒙亮。
他未进屋,独自坐在庭院,看着曦光渐明。
一辆车携着逐渐灿烂的阳光驶进视野,稳稳停在住区路边,尔后熟悉的身影开门下车。
闻珏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下意识想招一招手,发觉手背上的医用胶带还未取下。
他不动声色地揭去,从兜里摸出一块无菌贴布,盖在原本翻着淤青的针孔上。
抚平边缘褶皱后,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宁嘉青表情心疼,“怎么出来得这么早,等多久了?”
他特意提前出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三个小时,而对方却更早。
“刚出来。”
闻珏笑着说,“毕竟是我在追求你,哪有让你等我的道理?”
这话哄得宁嘉青有点高兴,他伸手去握闻珏的手,“怎么这么凉?”
很快注意到手背上的无菌贴布,敛起眉:“受伤了?”
“摘黑加仑时不小心被灌木划伤了几道,不碍事。”
“以后这种事交给别人去做。”
宁嘉青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裹在闻珏身上,“那个小护工怎么照顾得你?穿这么薄,不行直接开——”
“好了。”
闻珏握住他的手,“不是还有你给我暖手。”
宁嘉青明显是又被哄高兴了,虽然面上稍稍不耐烦。
还是横抱起闻珏,抱得那样紧,走向车边:“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闻珏搂住他的脖子,笑着点头:“是。”
到达提前预定的rert后,时间还很早。
宁嘉青搂着闻珏又睡了个回笼觉,赶着气温最高的时候,出发去雪山。
在山脚准备乘坐露天缆车时,闻珏才发现这条线在旅游季竟空无一人,只有两个等待安全检查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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