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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狐裘曳地,虞幼宁踩着细碎光影,轻伏在沈京洲身侧。
她屈膝半蹲在太师椅旁,眉目是止不住的忧心忡忡。
太师椅上铺着明黄软席,沈京洲一手扶着眉心,眉眼淡漠平静。
浅薄光影落在沈京洲身后,他好似谪仙一般,不染一星半点世俗的腌脏。
虞幼宁一手捧着脸,一手轻轻伸至沈京洲眼下,而后无声吐出一口气。
“还好没死。”
倘若沈京洲死了,虞幼宁只怕又要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连糖画都没得吃。
虞幼宁双手合十,学着平日众人求神拜佛的样子,悄悄为沈京洲祈祷。
“……长命百岁?”
虞幼宁念叨一半,忽觉不对。
若是自己活到一百二十岁,而沈京洲只活到一百岁,那岂不是自己还要挨饿二十年?
虞幼宁忙不迭收回自己的祷告:“不要长命百岁了,还是比我多活一年好了。”
这样还能为自己多烧点纸钱。
虞幼宁美滋滋想着,她果然是只聪明鬼!
虞幼宁自顾自小声嘀咕着,忽而又将脑袋往前凑了凑,目不转睛盯着沈京洲垂在扶手上的袖口细看。
袖口乃是用金银丝线绣成的祥云纹,处处尽显奢靡华贵。
虞幼宁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指伸过去,同沈京洲的掌心隔空贴在一处。
沈京洲手指修长,一手握住虞幼宁的柔荑绰绰有余。
深怕吵到睡梦中的人,虞幼宁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虚虚比划着大小。
满头乌发垂至腰际,偶有几缕碎发轻飘飘从沈京洲掌中拂过。
痒意似有若无。
沈京洲面色不变,只是另外一只拢在袖中的手指轻蜷了一蜷。
良久,殿中的金丝藤红竹帘晃动。
虞幼宁又轻手轻脚回到榻上。
满殿烛光氤氲。
沈京洲于悄然夜色中缓缓睁开双眸。
那双眸子清明澄澈,抵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动。
指尖稍有僵意,似乎还有虞幼宁身上残余的熏香。
沈京洲勾勾手指。
倏地,他眸色轻变。
沈京洲缓慢垂下眼眸。
一根长黑发丝不知何时缠在他的指尖,欲坠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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