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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琪听老仆人絮絮叨叨讲谭嗣同地经历,不由想到了五弟冰儿,也不知道冰儿人在何方,现在如何了?想想冰儿那些年没了娘,不也是同样的凄苦?后来得了功名,爹爹才给了个好脸。
为什么为人父母都要如此世故?
“这才是晚春。
老爷夫人那边连过冬的锦袍都寄来了,说是北方冷,备着有用。”
老仆人谭升说,珞琪听得心里忽然又想公公杨焯廷和丈夫云纵这对父子。
比起谭三哥,云纵真是生在福中不惜福。
公公脾气上来也责罚云纵,但多少对云纵还是手下留情,公公喜欢云纵这个儿子,平日都能从一个偶然的眼神中看到。
只是大清朝的父亲们,都要板出那副冷若冰霜的死人面孔,否则会被别人笑话没有父亲的尊严。
什么家规礼数,都是做给人看的。
打儿子也是打给旁人看地,无非是显示自己的威风;那点威严一到了战场上或是遇到了洋人就灰飞烟灭。
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娶妻纳妾,也多是娶给人看的,娶得越多,宁可做摆设,也是要陈列在那里供人欣赏。
宁可自己不动一支指头。
不惜重金也要充个门面。
为什么国人都如此可笑?就像三哥挤兑朝廷《马关条约》的赔款,日本人都不曾料到能得到如此巨额赔款。
而大清朝廷就要打肿脸充胖子,似乎赔得少了有失大清国的脸面,一定要多赔,宁可国内饥馑遍地,野有饿殍,也是要驴粪蛋蛋表面光。
如此说来,谭三哥等人锐意去变法难道不对吗?如此的制度,如此可笑的朝廷,是要变一变了。
珞琪热了些黄酒再回到堂屋,云纵已经醉意沉沉,几乎是伏在桌上。
谭三哥却是海量不醉。
见到珞琪一笑说:“琪妹,得罪了,三哥一高兴,把云纵灌醉了。
不想这些年没同云纵小酌,他酒量退了,不胜酒力。
三哥是一书生,他可是武将,有趣!”
珞琪笑了说:“既然三哥灌醉了他,就要帮小妹扶他去房里,横竖我搬不动他。”
听了珞琪促狭的话,谭嗣同豪爽的笑道:“这有何使不得?昔日同云纵弟抵足而眠,夜里他满床翻滚掉下床,都是三哥抱他上床。”
珞琪乍一听,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谭嗣同以为她不信,认真道:“哪个诳你不成?那年云纵从朝鲜归国,同我在上海相遇,我们共宿一榻。
。
。
那年他十八岁,可身子还真是沉。
夜里遍处翻滚,我就听得噗通一声,伸手一摸,人不见了,再起身借了月光一看,他眠在了地上。
恼得愚兄起身抱他上榻,才睡得入梦,就觉得肚子一痛,云纵地头砸在我身上。
搬了他睡回枕头,不久一声巨响,他又掉下榻。”
珞琪更是笑,掩口道:“三哥如何不将他打醒?你可知道我公爹如何对付他?遇到云纵夜里睡觉不踏实,掀开被子就打。”
二人对视而笑,谭嗣同和珞琪扶了云纵出屋,老仆人谭升忙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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