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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镜子的厚薄均匀和厚度本身都很重要。
而在辊间压延之下,只要调整辊子间的距离,轻易就能得到厚薄一致的玻璃板了,而且比平面压延十分费力得到的厚度更小——现在生产玻璃镜板的压延机,调整辊间间距是5毫米。
这是考虑到镜面反射,以及玻璃成型率之后,妥协得到的厚度。
嗯,毕竟此时的原料、生产条件等比不上后世,强行搞更薄的压延玻璃,结果更可能是玻璃本身的质量扛不住应力,后面自己就爆了,退火也不能完全挽救。
或者就算不爆,以此时玻璃的质量,太薄也会不好运输,可能一点儿磕碰、震动就碎了。
除了厚薄不均和厚度的问题,平面滚压这种反复机械挤压,以此时的玻璃质量,那也很难顶得住。
大块玻璃板,要么内部痕迹太多,要么当场就碎了——所以历史上,用于制作巨镜的滚压玻璃板,废品率居高不下。
照记录来说,制作了四百多块玻璃板,其中只有三块按照预期,做成了一米出头宽、两米出头高的大型玻璃镜。
另外,还有一些经过后期修整边缘,勉强做成了1米到1.5米高的镜子。
而绝大多数,都只能粉碎回炉了事。
辊间压延当然也有废品,但比例可以接受。
事实上,此时的玻璃,哪怕吹制玻璃、浇筑玻璃,也多的是这类废品,这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如果路易莎肯调大辊间间距,废品率还可以下降一个台阶。
只是为了镜子的品质,她宁可多一些废品。
至于平面压延的效率、平整程度等比不上辊间压延,那都没什么可说的了,属于是小问题。
反正大型平面玻璃镜是要用做奢侈品的,效率低一些不算什么。
平整程度差一些,也能通过后期研磨的方式挽救.
“抛光?您是要制作玻璃镜吗?”
忽然原本一直没说过话的马尔科出声说。
相比起马克西姆这样缺乏平面玻璃镜概念的玻璃匠,过去一直生活在尼斯共和国的马尔科,对平面玻璃镜就熟悉多了。
尼斯的玻璃匠,如果要制造平面玻璃,多数可不是用来做窗玻璃的(他们那儿窗玻璃也一样多用王冠玻璃),而是用来造镜子的!
之前玻璃工坊大量制造玻璃板,专用来供应高端窗玻璃市场。
这其实‘误导’了马尔科,让他一时之间没想到平面玻璃镜的事儿。
但现在,路易莎对已经如此平整的玻璃板不满意,令他一下想到了玻璃镜。
制作窗玻璃不是不可以这样精益求精,但真的没必要。
成本增加了不少,作为窗玻璃的观感却没有多少提升而且成本如此高的窗玻璃,能卖的人真的有限。
除非路易莎这个玻璃工坊老板是自用,完全不在意成本的,不然实在不必追求这个。
而以现在专门开辟一条生产线制作的劲头,可不像是单单自用。
“嗯”
路易莎不置可否:“您很聪明,看起来也很了解玻璃镜。”
这些最好的玻璃板今后会用来做什么,特鲁瓦玻璃镜一旦面世,是无法保密的。
所以路易莎也没有这时候故弄玄虚。
面对路易莎,似乎让马尔科很不自在,他垂下眼睛低着头,动了动手脚后才说道:“是的,我是说女士,我是从尼斯来的。
我们那儿的玻璃匠,一旦要求制作优质的平面玻璃,几乎都是制镜工坊的订单。”
“不过,也有的制镜工坊有自己的玻璃窑炉,不用向外下订单.”
虽然马尔科说的这些,并不相关尼斯玻璃镜的生产细节,对路易莎来说没什么用处。
但路易莎并未打断他,而是任由他一直说下去。
直到马尔科那迟钝木讷,几乎不存在的‘情商’终于发挥了一点儿作用,让他意识到自己对一位高贵的女士说了很多废话,他这才停了下来。
马尔科确实不关心‘玻璃’以外,其他几乎任何事。
但他终究是生活在世俗世界的人类,所以不能说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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