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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来的是闷油瓶。
确切点说,他是被人抬进来的,四个人架起的竹椅,那小哥就像是那个年代的阔老爷,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身子看着有些软绵绵的,几乎是半瘫在上头。
我看了半天,最后转眼严肃的跟天真道,“天真,你他娘的上去刺激小哥了?你这可不行啊,小哥在里面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刚出来就开荤,对身体不好,你看都软成这个样子了……”
我话音还没落,天真就面红耳赤的冲上来对着我裤裆就是一脚。
我赶紧躲开,一手护着两腿间大叫,“喂!
天真你干嘛!
飞机是可以随便乱踹的吗?这要是机毁了人也就亡了啊!”
天真的耳朵红的要滴出血来,抬手指着我愤愤道,“开口闭口就是飞机飞机,你活这么大年纪悠着点行不行!”
“什么悠着点啊。”
我掏掏耳朵,嘿嘿一笑,“难不成去找个飞机场?”
说着我看到旁边竹椅里睁着眼睛往这边看,却始终没什么动静的小哥,“天真……我觉得小哥都快瘫平成飞机场了。”
吴邪:“……”
后来的事,是等把小哥安顿下来之后,天真才告诉我的。
原来他在青铜门打开时,小哥就已经在门边上坐着了,也不知道是十年来一直在那个地方等着,还是其他什么,如果说不是在那里等着,我也想不出小哥在那里面要怎么算时间。
天真如今刚三十过点,男人三十而立,正是好时候,不过说真的,恐怕这也是城里人过的太好了还是怎么的,天真的脸看着就好像没变过,和我记忆里的一点没差,还是那干干净净,一股子书卷气的样子。
不过也有一些东西变了,从他的眼里和身上,我再看不到当初那份总是被我们取笑的“天真”
了。
如今再叫天真,似乎已经不太合称了,可是我不想改口,就好像这东西已经被定格了,它不再只是个名头,而是包含了更多的东西。
天真在家里摆了张酒席,吃饭的人却只有三个。
小哥坐在天真旁边,我坐他俩对面,一桌饭就听见我和天真说话了,小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着,眼睛都不怎么闪动一下。
天真抱着饭碗给小哥喂饭,小哥从头到尾就一直瘫在椅子里,手指都不能动一下,天真把饭喂到他嘴边,他才艰难的张口吃一点,速度很慢,看着让人揪心。
天真说,小哥大概是在里面静默的时间太长了,任谁在床上躺个半年一年的,也有可能肌肉萎缩,无法活动自如,更别说小哥待了十年。
当然,如果真是一动不动的待了十年,小哥应该已经挂了,也许是活动量太少,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吧,再加上十年没有开口说话,现如今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可好,原本就够闷了,现在更闷了。
天真打点收拾好一切,关于青铜门的事他跟我提了一些,却也没说完,我也不想再问。
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况且谁没一些隐私呢?好兄弟不一定就是把心刨给对方看的,再说了我也不想再去揭天真的伤疤。
就像当年天真给我写信时说云彩的事一样,如今过了这么久,各自的生活都上了轨道,有些事真没必要再讲,就把它烂死在肚子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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