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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退出书房,在门外穿鞋时,主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动静,门外似乎有人嚷嚷。
荀氏老仆提着灯笼站在半掩的门边,和门外的人说些什么。
距离实在太远,阮朝汐看不清来人的相貌,问白蝉,“是不是燕三兄回来了?”
白蝉摇头,“燕斩辰未归。
门外的是荀氏壁送信来的孟重光。
孟重光是跟随郎主二十年的家臣了,仗着老资历,过来催讨郎君回信,半夜了还不肯走,实在惹人厌烦。”
阮朝汐沿着长廊回去自己屋里,半途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回头去看,霍清川急匆匆地赶去院门边,和门外的孟重光交涉起来。
她没有再看下去,回了自己屋里。
白蝉帮她点燃了几个炭盆,屋里很快便暖和如春,她感激地把白蝉送到门外。
白蝉倚着门,手搭在木栓上,却不急着走。
“阮阿般,今晚的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她在夜色里轻声叮嘱,“你着实命好,郎君对你青眼有加,今早未和你计较。
但书房毕竟是郎君起居议事的重要地方。
非早晚惯例习字时辰,你欲入书房之前,先问过我和葭月。
莫要再像今早这般贸然闯入了。”
阮朝汐惭愧应下,“是。”
她蹲在地上,把灯笼里的半截蜡烛点亮,手掌护着烛火,提起灯笼递给门边的白蝉。
白蝉接过灯笼,人依旧不急着走。
“郎君嘱托我私下问你,你进去书房之前,必定路过耳房。
葭月今早在耳房当值,她未能叫住你,可是因为你淘气,轻手轻脚避开了她?”
阮朝汐摇头,“葭月阿姊早上见了我的。
她当时在耳房忙,我问她能不能进去,她要我自己掀帘子看里头动静。
我听到只有孔大医在,以为不碍事,就进去了……以后我会敲门的。”
白蝉提着灯笼,良久没说话。
清丽的脸半张被灯火照亮,半张隐在黑暗中,倚着门不动。
阮朝汐站在门后准备关门,等候了半日,白蝉始终没挪动脚步。
她诧异地仰头看她,白蝉才猛然惊醒似的,匆忙跨出门外。
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里,白蝉幽幽地叹了口气,“葭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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