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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陪做酒,权当浮生梦魂游……”
他向那个少年看去,却见白衣胜雪,双眸轻闭,好似已然入梦去。
回到过去“……心死爱成灰,不如坠梦不觉醒。
往事陪做酒,权当浮生梦魂游……”
尖尖细细的声音含着幽怨,似远似近地飘入耳中。
依稀想起这唱的好似是《浮生梦》里的戏文。
自入宫中,便再未曾听过这出戏。
向寻素来不喜这些唱情愁爱怨的戏曲,宫中自不会有人不识趣。
既如此,又是谁如此大胆,唱起这出戏来?猜想着,又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佞幸云归,祸乱宫廷,干扰朝政,残害忠良……午门暂立决……”
尖细得近乎刺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幕幕场景便就都涌入脑海,最后定格的是——漫天雪舞,嘈杂人声——他死了。
他已经死了。
原来……他已经死了。
“醒醒,醒醒,你昨儿干什么去了?好端端打起盹儿来……”
是谁在说话?这般一想后,才发觉不对来。
死后的人还能听见声音,还能思考?还能觉得心口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神慌乱间,手肘被用力一推,身体便也跟着一动。
好似因此睁开了眼眸,因为他突然瞧见了眼前景象——高高的戏台子上,优伶挥舞着宽大的戏服袖子唱戏,乐师神情专注地奏乐,还是那一曲《浮生梦》。
瞪大了眼盯着半晌,景象仍在,又迟缓转头望向四周,见得坐在前侧处的男子,更是怔愣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尚未发白的两鬓,留着小撮胡子的下巴,透着威严的眉目——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怎么?还不回过神来?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可不带你出门丢人。”
云锵吹胡子瞪眼地低声斥道。
云归眨了眨眼,父亲有多少年未有这般与他说话了?看着严厉,实则是爱之深责之切。
故而当年他一意孤行,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后,父亲便从此一蹶不振,颓唐抑郁。
好似在一夕之间,老去了几十岁。
亦再不愿见他一面,更别说与他说话。
眼前蒙了一层水汽,终究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抚那两鬓。
好似过了很久,他的手才终于触碰到那鬓边,竟是可以触碰到的。
硬厚的黑发,贴着指尖……云锵终于发觉不对,“你还没睡醒?这文武会不是你自个儿要求来的?现下倒是神游去了?”
文武会?文武会……“砰”
的一声响,却是他陡然站起身,碰掉了身后的椅子。
这一声说大不小,倒也引起了旁处人的注意,循着声音便向他看来。
大多是他记得的面孔——大权在握、被他和那人联手废去的曹丞相;后来深受重用的吏部尚书;还有那个此时盯着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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