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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不必来与我请安了。”
“还是娘疼我。”
谢晚春笑应了下来,起身便往王望舒的院子里去。
王望舒刚用过晚膳不久,正躺在美人榻上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见是谢晚春来了,她便连忙站起身来道:“嫂嫂怎的来了?”
谢晚春顺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见她案几上摆着几碟子点心,便顺手拿了一块蝴蝶酥来吃,一边擦手一边笑着道:“今日有些事,我特来与你说说呢。”
王望舒近日来清瘦了许多,看上去反倒与王若蓉有些像了,一派的温柔沉静,只是更多了一份清贵之气。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是萧家的事情?”
“你知道了?”
谢晚春颇有几分讶然。
王望舒把手上的书卷一丢,笑意淡淡:“我虽是在屋里歇着,可这样的大事,哪里会不知道。
嫂嫂放心吧,我虽然笨了点,但萧家做的那些事我都明白,日后必也会防着她们的。”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痛色,不由的咬了咬唇,忽然握住了谢晚春的手,抬起一双水眸看着谢晚春,“嫂嫂,有件事,我想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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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望舒生来就是王家嫡女,当真是犹如明珠一般被捧着长大的。
这样的人,她若说一个“求”
字,那便是重逾千金了。
也正因为如此,谢晚春也没有立刻就应下,她如同之前那样懒懒的笑了笑,颇为亲昵的握紧了王望舒的手,温和的笑着道:“一家人,哪里用得着用‘求’字?你说,我听着呢。”
王望舒面上显出一丝极细微的苦笑来,这一瞬间的神色便杨柳枝轻轻拂过湖面,荡出一层层的波纹,藏着无数的心事。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额发如墨一般垂垂,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眼眸底下似是有难以言说的忐忑。
好一会儿,王望舒才轻声应道:“有样东西,我想请嫂嫂替我还给那人”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起身去了床榻边上的案几里抽出一张裁剪过的宣纸来,嘴里解释道:“之前我和母亲一同去探望陈先生,正好看见陈世兄的诗作,很是喜欢便从陈先生那里讨了来看——本是想要用这个来描样子绣一张字来。
可来年便要入宫,家里又忙得很,怕是没时间绣东西了。
与其在我这里放着,倒不如送还回去。”
她前半句提到‘那人’的时语声里尚且还有一时哽噎,可很快便克制住了,不一会儿便很是冷静的伸手将那写着诗作的宣纸递给了谢晚春。
王望舒身上到底留的是王家的血,已历五百多年而不衰、出过无数人杰英豪的王家。
她或许曾经真的因为陈观文的诗词生出过好感,因为陈观文的“痴”
而暗自生喜,筹划过将来。
可时至如今,她已然可以用自己心里的那柄刀把过去的一切割开,犹如割去腐肉一般的冷静严苛。
她到底是王望舒。
王家唯一的嫡女。
谢晚春想,她平日里或许欣赏王若蓉的温柔隐忍,觉得王望舒被宋氏娇惯的有些娇气任性。
可真到了关键时刻,王望舒倘冷了血、狠了心,那她身上的果决沉冷竟是更加叫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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