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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叫太医!”
她软倒下去前的最后视线里,见到的是他脸色大变的疾步过来。
锦帘低垂,太医正襟危坐在帐前,三指搭着那露出帐外的那截清瘦皓脘,凝神切脉。
这回切脉有些久,长达一刻钟的时间也未给出定论,老太医的寿眉也不时凝固住,看得旁边榻沿坐着的人心中烦躁。
朱靖忍不住手指挑开帷幔一角,朝榻里去看那昏迷不醒的人。
她无知无觉的躺那,毫无血色的凉白脸庞让他忍不住俯身,伸手朝她面上轻覆过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递到他掌腹中,他心下微沉,掌心就紧覆了些,试图想将那冰凉之意捂去些许。
修长有力的手掌覆着那张小巧脸庞,此刻他突然惊觉,她竟这般瘦了。
他掌腹伸开比对了下,心中猛缩的发现,那冰冰凉凉的脸庞已竟瘦到远不足他巴掌大。
他又伸手进被寝里上下抚她身子仔细感受了下,确是比从前更显瘦骨伶仃的。
老太医虽凝神切脉,可余光也多少能瞥见些,不由眼皮一跳。
有几分想提醒圣上莫要乱动免影响脉象,可瞧圣上有几分面色不善的模样,又不敢开口,遂也只能阖了眼皮暗叹着重新再切。
足足又等了两刻钟后,老太医才收回了手。
“如何?”
朱靖看他问。
老太医起了身,沉吟道了句不好说,还道是让另外个太医过来切脉,等切完再下定论。
等了近小半个时辰,却得来这般的结果,朱靖就隐有拂悦。
不过他并未发作,还是依那老太医所说,叫另外个太医过来继续切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朱靖看那太医一坐又是几刻钟,不免就觉得此间安寂的让人无法忍受。
遂起身在殿里踱步,不时朝榻间方向看去一眼,强抑烦意。
又过了半刻钟,那太医总算切完脉起身,也并未直接下论断,而是先与那老太医嘀咕讨论了阵脉象。
朱靖也不催促,直身立在临窗桌前,透过雕花镂空处看向外头的夜色。
直待两位太医商量好后过来,他方侧过脸来。
“不用雕琢粉饰,朕要你们坦诚直言,她究竟是什么病?”
他指骨用力抵着桌面,心口犹似堵了沉物。
她……多半是不大好了罢。
他视线忍不住落上那安寂无音的榻间。
若她就这般去了,那他可解恨了,快意了?不,不解恨,不快意。
他脑中浮现个声音,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在他沉着眸,已做好要广招天下名医进宫的打算时,却听那老太医沉吟的声音传来:“娘娘脉象如盘走珠,臣等瞧着似是滑脉。
不过概是月份尚浅不大明显,所以脉象并非那般明晰,确切还要再等些时日再行切过脉再说。”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老太医没等来圣上回应,不免有些忐忑,拿眼偷觑过去,却发现对方正不辨喜怒的盯着他。
老太医后背一凉,刚反思着自己可是哪处说错了,就听对方沉声问:“你们刚可是给朕在故弄玄虚?”
两位太医惊得赶忙跪下道不敢。
“圣上圣裁,实在是娘娘脉象微浅,事关皇嗣要务必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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