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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峋原是懒得理,直到身处海市皇冠大宾馆的他看清短信里‘郑秋白’三个字。
明明是印象全无的名字,霍峋的目光却停驻在上面,静止了一瞬又一瞬。
起意的波澜横生。
他从海市来到了燕城。
燕城比海市唯一的好,就是消费低。
跟霍峥决裂的霍峋名下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股市里的钱自然也就不能轻松转出,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闲置资本。
海市的消费骇人,一笼小包子要十块。
浑身上下仅剩两千块现钞的霍峋在海市生活了不到两周就花去了七八百,减少的存款给了霍峋打娘胎里掉出来就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好在搁燕城,十块钱能买四碗宽面,一袋子大包子,住两晚上海市大宾馆的钱,能住一个月的燕城招待所。
虽然招待所的房间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虽然霍峋这样的金贵少爷,刚住第三天脖子上就起了红疹。
也虽然,这已经是霍峋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燕城的贼盯上,对这地方的治安烦不胜烦了。
——
在跟踪目标拐进招待所后的小巷子时,一直偷偷摸摸举着报纸当自己是港湾电视剧里王牌特.工的刘旺果断转身往街边电话亭走去。
燕城人都清楚,这招待所后面是有名的寡妇楼,几乎没男人住,而只要是窗子前面挂着迎风飘扬蕾丝内衣的,那全是做特殊生意的,价钱便宜,还能讨价还价。
这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进去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刘旺寻思这也是值得汇报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他就没见过这人去招待所、交易大厅、电脑室之外的地方,忙拿起挂壁上的话筒给老李拨打了去。
只是没等老李接通,嘟嘟嘟响着忙音的电话便被从刘旺耳畔伸来的一只青筋覆背的手摁上插簧挂断了。
刘旺被吓的后脑勺冒汗,“我艹——”
扭头一看,竟然是那被他盯梢的小年轻。
霍峋比佝偻着的刘旺高出一头还多,他保持将刘旺堵在狭小电话亭里的动作,浓眉挑起,“你跟够了吗?”
霍峋一个外地人,哪里知道什么寡妇楼,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被贼盯上了,为确认对方的人数专往落单的角落走,发现刘旺打电话的举动后,又觉得这人不像是单纯求财的贼。
“是谁派你来的?”
这等歪瓜裂枣,不像是霍峥手下能出来的人。
霍峋扣下刘旺时,郑秋白正在金玉庭里配合有关部门检查内部游戏厅的合规性。
这检查是突击的,政府公文要求老板必须在场,于是郑秋白今儿到店比往常早了许多。
穿蓝灰色制服的老友到眼前,郑秋白才依稀记起上辈子也有这突检,摸底似的,要查全市的游戏厅。
这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毕竟这年头燕城的游戏厅得有两三千家,近五年遍地开花。
游戏厅是个暴利和暴力糅杂的行业,暴利在它几乎只有前期投入没有多少后期维护成本,而稍微有点钱有点闲的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都乐意到这地方走一走,在嘈杂的街头游戏里体会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
更有些不干净的地方,有专门的暗室,提供耗子机、赛马机等靠概率的玩意,民不举官不究,赚的盆满钵满。
暴力则是各个游戏厅里和游戏厅之间的矛盾与纠纷。
燕城几千家游戏厅,剔除那些小门小户不入流的,剔除郑秋白这等会所中消遣闲暇的,到头来不过一千来家整齐划一的名牌店,而这些游戏厅背后的老板,也只有固定那么几位大山头。
其余的游戏厅想开下去,不得不拜山头,也不得不求一方庇护,至于外地人的游戏厅几乎是不可能开进燕城,小地方的排外,比大都市更凶狠也更直白。
有敢开的愣头青,就有看不惯叫上小弟去砸场子的流氓,这几年,光砸游戏厅砸出的寻仇案,燕城就不少。
阿良把老许手下被霍峋擒拿的消息递进郑秋白的耳朵里时,郑爷正和朋友坐在金玉庭三楼的餐厅吃饭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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