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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内暗喜,表面却委屈道:“我向这松江起誓,若是我陆采莼半途中有一丝反抗逃走的意图,便教我喂了这江里头的鲈鱼。”
她盘算的是,她不在“半”
途跑,走几丈可以跑,近了陷空岛,也可以跑,这总不算破了誓罢。
白玉堂冷笑,扬掌劈向陆采莼后颈。
陆采莼满心以为他已经信了自己的毒誓,哪料到他会痛下狠手,便来不及躲避,给他劈晕了过去,软软瘫进白玉堂怀里。
白玉堂架着她,向随从道:“这一掌够她昏上一个时辰了,你们动作快些。
我今晚快马赶去扬州,叫哥哥们不必等我回来用饭了。”
(已修)不日,欧阳春赶到了扬州。
他在院街的二荤铺里乔装作打尖的行客,要了一角酒,两碟菜,慢悠悠地吃吃喝喝,目光却盯着对街的秦楼楚馆,观察进进出出的游冶嫖客,狂蜂浪蝶,有如鹰隼搜寻枯草中狡兔行迹。
已是傍晚时分,金乌垂山,玉兔东升,夏日里暑气未消,仍是蒸得人浑身津津是汗。
忽地,远处官道上传来嘚嘚马蹄之声,欧阳春目光瞟到一匹俊俏白马驮着个青衣相公从门外闪过,歇在了妓馆门前。
那青衣相公滚鞍下马,叩了叩半掩的院门。
老鸨开了门,邀这人入内。
相公跟老鸨作了个揖,轻车熟路地往里头去了。
正是他回身给老鸨作揖的当儿,欧阳春瞧清楚了来人面目。
这相公生得白净面孔,一对斜插入鬓的剑眉,却搭双吊梢细眼,唇上有髭,是副端正相貌。
欧阳春行走江湖,最是知道些消息,比如这张数,负一身顶顶好的内家功夫,欧阳春知道得详细,连他迷上扬州栖霞馆里的妇人,也一清二楚。
欧阳春将碎银掷进酒碟中,起身下楼,绕进妓馆周边无人窄巷当中,意欲潜入。
院中幽静清凉,别是洞天。
天色黯淡下来,斜晖脉脉,芭蕉影深。
一路穿花拂柳,老鸨引路在前,张数垂手跟随在后。
老鸨侃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大多是姑娘几月几日做了甚么女工、吃了甚么稀奇糕点、听了甚么街坊邻居的笑话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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