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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全部是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他不想让苏语鹿死。
她只能在他手里活。
薄司寒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好相与的人物。
而在那一段时间里,苏语鹿却成为唯一一个能牵动他心肠的人。
为此,他不在乎杀几个无辜的人,不在乎自己危在旦夕还坚持给她输血,那感觉不像是那种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来自本能庇护。
即便是已经平安上船,人的处境已经十分安全。
他紧绷的神经也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他常常在睡梦中也会梦到苏语鹿在飞机上浑身是血的模样,这让薄司寒头一回生出一丝怯意,他不敢面对苏语鹿冷漠的眼神。
他内心不承认这是歉疚,亏欠而内疚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奇怪的是,做事极度利己的人,竟然没有办法用惯来的伎俩跟一个丫头片子和解。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遥遥看到医生带着护士赶过来,薄司寒不紧不慢地将快燃尽的烟头碾灭在铁皮墙上,转身离开。
苏语鹿把周然赶走,冷静下来,觉得她肯定会薄司寒跟去说些有的没的。
有点后悔刚才太冲动了,转念一想,一千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涌上来,她也该说点实话,否则这件事就变成了他才是受害者!
还讲不讲道理。
战栗
经过了这么多事,随时随地都有医生进来掀开自己的衣服,观察自己伤口的恢复情况。
动不动就给她扎几针,左手扎了换右手,扎的两个手背都高高肿起来,碰一下都疼的龇牙咧嘴。
苏语鹿问医生:“我已经能下床正常活动了,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不扎针。”
周然翻译给那个德国籍的医生听,医生却严肃的叮嘱她。
“一直让你下床活动是为了伤口不粘连,现在给你输的都是营养液,是为了让你更快恢复元气。”
周然刚翻译给苏语鹿听后,那个德国医生嘴巴一张一合,又对周然说了两句什么。
周然笑了笑。
苏语鹿扯了扯他衣袖,问他笑什么。
周然摇头:“没什么。”
其实医生说的是,这船上为数不多的营养液全给她输光了。
至此,苏语鹿每日的养病变的简单起来,早上按时起床,到甲板上走动,活动开身体。
到打点滴的时候就乖乖听话,闲来无聊就找光线很好的地方看书。
周然对苏语鹿的恢复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也说不上来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总之她每天都把自己搞的活力满满,很充实的样子,只字不提之前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
对流产的事更是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
她似乎变的更开朗,但周然却觉得她变的更坚硬。
不是坚强,而是坚硬。
表面上的开朗掩盖不了内心的冷漠,冷漠与冷静形成了包裹在她身上的一层坚硬外壳,把那个真实而柔软的苏语鹿,严严实实的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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