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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锡听着吴崇礼见外的叫一声“朱少爷”
,手上下力捏他一把,热络得有点微妙地招呼人坐石台上:“叫什么朱少爷,此处就你我二人,难不成我还要生分地叫你一声吴少爷?崇礼啊,你我兄弟早该联系联系。”
“我随时听候朱司令,呃,家锡兄调遣。”
看吴崇礼紧张成这样,朱家锡也有些尴尬。
想当年在昆明,吴家诸位少爷里,他最看不上的便是这位吴家公子,不想危难之时,最显男儿气概的却是这最浪荡的吴家公子。
他初听着吴崇礼名头,很是震惊了一番,但他生性豁达,随即便放下了成见,打定主意对吴少爷热情相待,不想见着本尊,却发现对方尚想不通放不下,把他的八分热情衬得十足虚情假意。
“崇礼,以前哥哥有些言行不妥多有得罪——”
“家锡兄见外了,我只是,只是——”
吴崇礼嗫喏两句,拍自己一掌灿然笑道,“我从来当你是神,敬而远之,不想现在却有机缘结识你,实在是喜不自胜。
以后见着爷爷,我定要问问他,我可配得上给朱家公子提鞋?”
朱家锡见他脸色一变吐露肺腑之言,也笑道:“这番高见,才是吴家公子崇礼少爷不假。”
“我也觉着说这种话顺口得多。”
见面礼数完毕,朱家锡面容一整,开始给吴崇礼介绍这四个多月的游击队战绩。
吴崇礼认真听着,对朱家锡钦佩之余也生出不少担忧。
“你现在有近千人,即便家财散尽也支撑不了多久啊。”
朱家锡苦笑:“不瞒兄弟,我当初筹到的资金,在组建之初便用得差不多了。
多亏你大伯和我父亲当年的部属送来些枪支弹药,游击支队才勉强够武装。
现在我们的一应开销全靠百姓供给,虽家乡父老无怨言,我却委实心有不安啊。”
“我班宇虽人少地单,这些年也略有积蓄,能供给你们。”
“崇礼,当初我只觉你荒唐放荡,后来眼见你收敛了,却又跟个男人……哪时有空,我定要拜访下刀头人。”
“我晓得你瞧不起我的,”
吴崇礼撇撇嘴开玩笑,“说来还得感谢小鬼子,若不是他们,朱家公子哪肯与我并肩坐下称兄唤弟?对了,我得给你提次鞋,免得到爷爷跟前不好言说。”
他说完真的弯腰去摸朱家锡的鞋,朱家锡好笑不住,一脚将他踢飞。
“爷爷啊,您又说对了,我给朱公子提鞋他且看不上的。”
吴崇礼抹把眼泪爬起来,凑到朱家锡跟前再嘟囔一句,“你也落得钻山洞了,怎的还傲成这样?”
朱家锡实在不擅长对付他这种无赖嘴脸,只得转道:“说来你这回来,倒是给了我一些启示。”
“哦?我居然能给朱公子启示?”
朱家锡见他还要玩,硬着头皮认真道:“龙陵日军着实凶悍,最近配合腾冲日军的行动,也天天出城扫荡。
马上要秋收了,百姓老躲山上也不是回事。”
“那怎么办?我一路来,看着田里虽欠收拾,但还是能有些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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