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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到了严冬送热菜呢,就在底下灌上热水,也能保证上层的菜色不会冷却。
那蚫螺滴酥,做得很是精美,五彩的颜色一圈圈缠绕上来,真像一只只丰腴的螺。
正因为精美,数量就不能多,区区四个,拿修剪好的竹叶衬托着,显得别致,且物以稀为贵。
梅芬和云畔一样,喜欢这种甜甜的小食,也因为滴酥容易融化,自然要先吃它。
于是小心翼翼托起来,一口一个,梁宅园子的手艺和别家还不一样,奶酥里加了橘汁,那浓香充斥口鼻,四个全吃了也不觉得腻。
待吃完了,要了杯清茶漱口,至于那些牡丹饼,便赏了几个女使,让她们拿去吃了。
静谧的午后时光,深宅内院过起来悠闲得很,竹帘子放下来,门也半掩上,主子歇午觉,女使们就有了空闲,可以挪到后廊上纳凉吃果子。
梅芬盖上薄被,枕着蝉鸣入睡,起先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越睡越热,心头像攒着一盆火似的,把被子掀开扔在一旁,也不觉得有任何缓解。
燥热难耐,却昏昏噩噩睁不开眼,不光是热,还夹带着某种陌生的渴望,从心底里生出藤蔓来,一直向上延伸,冲破她的灵识,一举冲进脑子里。
周围起了迷雾,渐渐迷雾转变成红色,仿佛对面烈焰滔天,把空气都浸染了。
她还在混沌里挣扎,忽然够到了一条臂膀,一个人……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臂奋力地攀上去,那个人是凉的,能解她心头的燥热。
她深深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满足异常,心里的那团火无穷无尽地烧,迷雾里的人抚摸她的头发,她任他施为,像只温顺的猫……
她在很久之前曾经养过一只雪里拖枪,可惜那狸奴后来跑了,到现在都让她觉得很遗憾。
明夫人那厢终于办妥了江珩过定的事,宰相夫人出来把消息告诉她,“一应都很顺利,女家说了,用不着大肆操办,到底不是头婚,太过张扬了脸上过不去。
等择个吉日,换了婚书就把人抬到府上,到时候要好的亲友同僚摆上几桌酒席,让人知道有这门亲事,就成了。”
明夫人连连道好,和高夫人说了好些客气话,感谢她辛苦一场。
高夫人摆摆手,“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还用得着说这些!”
一面感叹,“你和巳巳是真不容易,要不是逼到这个份儿上,哪里用得上你们出面求这门亲。”
明夫人从来不爱落话头在人家嘴上,只是轻描淡写着,“月引已经不在了,江侯一个人也孤寂得很,偌大的府邸总要有个像样的人来撑门庭,不光是为江侯,更是为着巳巳着想。”
高夫人很赞同,“妾室当道,确实不是办法,明年举家搬入上京,督查的眼睛可多着呢,万一哪里不留神被言官弹劾,告到官家面前,那几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
明夫人说可不是,彼此又客套一番,和宰相夫人道了别,返回自己府上。
到家先去瞧瞧梅芬,如今她也爱过问一下外头的事了,这样很好,须得一点点让她了解繁文缛节和人情往来,将来有朝一日踏出后院,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顺着木廊子往前,直通滋兰苑后廊,两个女使正坐在廊下纳凉,看见她来,忙站起身纳福。
明夫人问:“娘子歇下了?”
八宝说是,“睡了有阵子了。”
明夫人嗯了声,接过仆妇手里的果盘进了上房。
绕过一架屏风,前面就是梅芬的内寝,刚抬起头来,打眼竟然看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跪在梅芬榻前,两个人搂抱成一团。
简直是晴天霹雳,明夫人手里的果盘“哐”
地一声砸在地上,声嘶力竭大吼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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