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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严律说,“可它毛是黑的啊。”
胡旭杰写完了,把指尖的光团拍掉:“也是啊,那我是不是得再刻上‘大黑’啊?”
严律曲起指节揉了揉眉心,心想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趁早找个河跳了算了。
那边胡旭杰已经站起身,朝“狗爷爷”
的坟头低着头默哀,他一米九的身板浑身腱子肉,把狗的坟包衬托得格外弱小。
严律起身走过去扫了一眼,小木牌上写着:爱犬大黄(别名:豆豆、欢欢、小豆包……)之墓。
因为字多板子小,所以写的密密麻麻,跟悼词似的。
严律嘴角抽了抽,当没看见。
他养了这狗二十一年多,捡到的时候狗饿得皮包骨,跟在他后头走了一路,严律每次回头,狗都对他有气无力地摇尾巴。
二十一年后,狗临死前还在对他摇尾巴。
不过因为只剩一口气儿,所以摇得很不明显,但严律从狗的眼神儿里看出来它在对自己摇尾巴。
“可惜了,我还以为大黄能再活个几年呢,”
胡旭杰抹抹眼角道,“又是丹丸又是异术地养着,喝的水都是哥你给专门找的地泉,怎么还是这样?我俩这十来年的感情都受不了,你俩二十多年交情呢。”
二十多年交情的人脸上没多少表情变化,比十来年感情的那位看起来都平淡,抽着烟最后看了眼坟包:“哭完了没,哭完了就走,到市里都得晚上了。”
“哦。”
胡旭杰应声,看了眼严律,“哥,你伤心不?”
严律把烟按灭,丢进已经抽空了的烟盒里:“那你再哭会儿?”
胡旭杰抹抹眼泪:“啊?不好吧?晚上不还得去那边儿商量薛家的事儿吗?”
“那你还不,”
严律一巴掌拍他后脖子上,“快着点儿!
还等着给你狗大爷磕头啊?”
他天生一副桀骜相,剑眉斜挑,鼻梁高挺,衬得眼窝更深,眸色沉沉。
平时耸拉着眼皮看谁都提不起劲儿时还好,这会儿眉毛不耐烦地皱起,显出些恶霸般的凶相。
胡旭杰缩着脖子小跑着奔下山,三步一回头地瞅严律的表情。
这狗比他跟严律的时间都长,严律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遛狗的时候挪挪地方,胡旭杰基本没见过他离开市区太长时间。
现在狗死了,严律不仅出了门,还专门刨了个坟。
胡旭杰觉得严律是够伤心的,但这会儿看严律的脸色,除了厌倦和不耐烦之外,他没找到半点儿难过。
下山时天边已经泛起暮色,胡旭杰提前把车开过来接严律,两人把铁锹和狗项圈一起丢在后座,这才开着车又奔市里去。
严律歪在副驾驶位上摇下车窗,撑着脸看窗外闪过的树影。
正值盛夏,车里冷气开得十足,热风顺着窗户直往车里灌,胡旭杰瞥了严律好几眼。
“吹吹自然风,”
严律看也不看他,“回市里没一点儿灵气,你指望着绿化带的树给你净灵啊?”
胡旭杰笑了,紧绷的表情舒缓下来,也摇下自己这边的车窗:“哥,你这人就是心好嘴臭,磕一个头放仨屁似的。”
严律扭头看他:“我不仅嘴臭,我还手黑,你想不想体验体验。”
胡旭杰立马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故作专心地开车。
闹心玩意儿闭上了嘴,严律才觉得清净了些,闭上眼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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