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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弦辉没想到会从沈芳契口中听到采颖的名字,一时如坐针毡。
“两三年前吧,可能都不止了,严聪对我说过,他遇上了大学时期的女友,他们发现还对彼此余情未了,不但如此,还因为分离的时间太长,更加深了思念之情。
他打算离婚,和前女友再续前缘。”
沈芳契看着明明,“我骂他说,你让明明怎么办?你这样对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严聪说,明明是妈妈的女儿,就继续住在家里,他搬出去住就行。”
沈芳契说:“我说不行,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许你这样对她。
两个人好好的,又没吵过嘴,又没怄过气,平时也厮抬厮敬的,怎么就忽然要离婚?我都没离婚,你凭什么离婚?婚是这么好离的吗?要离婚,我早离了,何止于……”
苏明明抱着沈芳契安慰说:“我知道妈妈是心疼我,我也不怨他的。
那位乐小姐,是严聪的初恋,他忘不了她,我能理解。
妈妈也不要怪他,感情这个事情,自己是没法做主的,感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就像竹笋要长成竹子,海潮要涌到钱塘江来。
这是自然界的事情,非人力能左右。”
沈芳契听了不响,过了一会儿说:“聪儿没有再说什么,离婚的事,他后来也没再提。”
明明把头靠在沈芳契肩上,说:“爱情和道德和信仰是足可抗衡的力量,有时有道德完胜,有时是爱情完胜。
当事人怎么做,并不只看个人的取舍,有时候也是无奈。”
沈芳契问:“我那时要是同意了,聪儿也许就不会死了?也许一切就都可以避开了?”
苏明明摇头说不知道,“道德和爱情之外,还有天意。”
沈芳契又说:“明明啊,我们一家,对不起你。”
明明说不是的,我有妈妈和奶奶的疼爱,是天下最幸运的孩子。
沈芳契说:“明明,去过自己的日子吧,把该葬的都葬了,活着的人,朝前看。”
苏明明和章弦辉都默然。
“只是,妈妈,严聪说这个的时候,是哪一年?我想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
明明忽然问。
沈芳契想一想,说:“是前年新年前,那年新年他没在家过,不知去了哪里,过了二十多天才回来。
走之前,问我要了二十万。
他只要不提离婚,我就什么都好,给了他一张二十万的卡。
也不知他拿去做什么了,不会是拿去租房了吧?”
沈芳契担心地问,又说,“明明,委屈你了。”
明明想一想,低声说:“他没拿去租房,他用那笔钱,去了一趟南极。”
沈芳契和章弦辉同时一惊,“什么?!”
沈芳契捂着嘴说:“天啦。”
“严聪临走前对我讲,有杂志社找到他,去拍南极风光,由于南北半球的原因,去南极都是在北半球的冬天,所以今年他不能在家过新年了,让我给他准备行李。”
明明陷入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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