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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嗓门的汤二叔大嚷:“什么撤资,让他们滚呀!
哪里来的滚哪里去,不和我们玩,老子不稀罕的呢!”
储市长皱眉说:“日本人是不肯留下建筑厂房机器,要付之一炬。
这分明是给我们颜色看,举动之大,动手之快,分明是逼我们妥协。
一把大火,工人失业且不说,烧得奉天和北平人心惶惶。”
“不许他们烧!
老子的地盘,老子派兵去把守!”
有个叫嚷。
“人家的东西,合同契约上明明白白写着,人家有权处理。
他烧自家的东西,于你何关?”
气得胡子卿长咽一口气,心知肚明那日本人是有意刁难,可此事悬而未决几日,起因就是南满铁路。
自然不能把铁路修建使用权给日本人,父亲因此而死,他若签了这条约岂不成了卖国贼?
胡子卿抿个嘴,手里把弄个雪茄烟盒,打开阖上,长吸一口气,陷入沉思。
“还可谈吗?”
胡子卿问。
“司令是说价格,还是那铁路?”
臧秘书长问,随即又是一阵沉默。
胡子卿一捶桌案起身,对众人说:“稍候片刻,我先去送一位客人。”
沮丧懊恼的神情在步入隔壁前略收拾一下,平静了心绪进去说:“耀南和小溶,老叔今天有事,改天再带你们去耍。”
声音极低,有些沙哑,却是面颊堆笑。
秦溶和楚耀南起身告辞,楚耀南却含了笑说:“老叔,侄儿在这里大致听到一两句原委。
日本人撤侨撤资回国,要焚烧他们在华的厂房建筑,尽管让他们去烧呀。
只是,发份通牒给他们,东西烧痛快了,烧剩的垃圾也请他们拿回本国处理。
有本事雇买车皮渡轮千里迢迢把垃圾带回日本去!
还有焚烧时暴土扬尘扰民,是否也该给中国百姓些赔偿?”
楚耀南话音很慢,说得轻松,只眼眸一痕笑意中透出狡黠。
胡子卿始料未及,愕然望他片刻,却一捶他的肩头不语。
离去时,秦溶听到隔壁的一阵哗然声,有人在问:“少帅,难道有幕后高手指点?”
这几日楚耀南按兵不动,带了弟兄们花天酒地地玩耍,只字不提去东北寻天煌会的事。
秦溶敦促过几次,楚耀南只是嘻嘻哈哈,不见应答句实话。
夜晚,秦溶同楚耀南共处一套间,他总觉一双目光冷冷地在身后瞪着他,不离寸步。
深夜里,楚耀南总是鬼鬼祟祟起身,披了衣服去厅里,不多久他便听到关门声,屋里静悄悄,再没了楚耀南的踪影。
起初两天他并不多心,只一次听到阿彪偷偷同楚耀南私语什么,见到他就立刻停止了对话,他才心中犯疑,记起临行时父亲的嘱托。
楚耀南,难道他另有所图吗?
阿丹颇是机警,察言观色也觉出处境的危险。
他私下劝告秦溶说:“溶哥,我听南少的手下说,还要在北平呆多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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