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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萍见这两只盯着她看,看了眼床头闹钟,想着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完成,开始挥手赶人:“行了,都走吧走吧,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环视弄皱的床单和茶几上地板上的苹果橘子皮,认命地去取扫帚和拖把打扫干净。
闹钟在六点钟准时响起,收拾了包——就是一个手提的布口袋。
去院子里伸展一下手脚,贪婪地呼吸早晨的洁净空气,早饭后,提前半个小时出门。
她需要熟悉一下路况,出了大门沿街走出不远就有电车站,她上了电车,找个空位坐下,天气还很很暖,车子的窗户都大开着,年代味十足的街道毫无预照地映入眼帘。
灰扑扑的水泥建筑,西式的柱子路灯,迎风招展的布质牌扁。
长卦西装的男人们,旗袍洋装的女人们,匆匆而过的黄包车,高头大马拉着的豪华马车,电车过处叮叮当当的汽笛声,甚至老式的电线干子,这一切交织成大上海特有的韵味。
车到达学校才十几分钟,抬头看向东方,太阳已经冒出头来,光芒万丈地俯视这世间。
离上课的时间学有大半个小时,学生都还没来,校门口没什么人,走近校园里能看到一些年长的人在晨练。
她沿着林荫道走了一遍校园,对迎面走来的老人们温声问好,回报她的总是一张张慈爱的笑脸。
她对老年人们有一种特别的尊敬,也许是出于他们看似浑浊,实则充满智慧和包容的双眼,没有年轻人的浮燥和轻狂,只有韶华过后的沉淀。
校园不算大,慢慢走着逛上一遍,上课的时间也到了,她踩着铃声进教室,这时几乎所有学生都坐好了,一个扎两条长辫的大眼女孩向她挥手,高声道:“陆如萍,这边!”
她本来打算找个角落随便坐下,反正这种大课是很多班级一起上,到处都是陌生人。
那边一开口,如萍只好顶着各色唰唰过来的目光走过去。
她刚坐下,一个头发花白教授也夹着进了门。
跟后世的大学不一样,教授没有时间点名,上大学的机会难得,老师想传授更多的知识,学生们也都努力学习,没有谁会故意不来。
像陆尔豪那种爱翘课的极品当真不多。
一堂大课两小时,那老师一分钟都没歇,最后还拖了五分钟的堂。
等被宣布下课,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
这时旁边的女生才有空关心她:“听说你生病,没事了吧?”
她瞄到了对方课本上的名字,刘蓉蓉,就是王雪琴说的同学吧。
如萍冲她笑笑:“已经好了,谢谢你帮我请假和占座。”
刘蓉蓉到是很热情爽朗,笑道:“这没什么,对了,昨天的课你都错过了,我笔记借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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