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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不前往,于礼不合。”
“知道了。”
水云路站起身,“嬷嬷跟我去吗?”
“老奴容色吓人,就不去惊扰太太了。”
老狐狸,分明就是不想管她——对刀疤嬷嬷来说,她的责任就是想办法让端木琛娶她,目的达到,可以跟太子妃交差,至于自己要面对什么问题,什么尴尬,那都不关她的事情。
“小姐。”
牡丹在后面怯怯说:“不换衣服吗?”
“不用了。”
换上什么衣服都一样,总之都是不讨喜。
她是这样进门的,所以,就算她打扮得再端庄,都是不端庄,既然结果不会改变,她自然也不想白费功夫。
就跟水云路想得一样,在荷塘水榭等她的,不是柳氏,而是代替柳氏持家,如今怀着身孕的端木明珠。
亭子里四个精致的大丫头煮茶,燃香,不远处还有四个粗使丫头候着。
端木明珠一件绯色锦缎狐领披风,头戴翡翠穹苍步摇,左手一串东珠,右手一只冰晶镯,看似简单,却是贵气尽显。
那冰晶镯啊,虽然只是一眼,但水云路敢说,跟太子妃钟爱的那只成色差不多,差别在于,太子妃极是珍爱,总是设宴时才会戴出,还深怕人家不知道似的拚命举起手,而端木明珠却待之像一般的首饰,果然富可敌国。
水云路走进亭子,微一欠身,“端木姑娘。”
“切勿多礼。”
端木明珠神采奕奕的做了请的姿势,“桃花苑规矩秉从京中,我是商人子女,不懂那些,怕是闹了笑话,给哥哥丢脸,才寻了理由请姑娘出来,莫怪莫怪。”
这就是未来大姑了。
端木明珠笑语嫣然,可四个随身丫头都端着身子,目不斜视,就好像这亭子里没有水云路一样——明知道她即将嫁入端木家,却也没一丝礼仪,她可不信端木家会允许这样的丫头伺候,讲白了,若不是主人家暗示,地位再高的丫头也没这个胆。
语气客气,却放任丫头对她不客气,
水云路微微一笑,饶是端木明珠见多识广,也不禁怔了一下。
真是花颜玉骨一美人。
她先前刻意交代了,若她不发话,不用奉茶,不用行礼,水云路却也是荣辱不惊的模样——怎么说,光是这份安之若素,就足以让人欣赏了,何况,还生得一张好相貌。
哥哥把桃花苑视为眼中钉她是知道的,所以那日在司香院哥哥说要娶水云路时,她跟丈夫都吓了一跳。
又听说哥哥打发学安去请欧阳大夫,更觉不安。
过了半个多时辰,欧阳大夫才到,把了脉,又看了眼睛,这才说是中了桃花香,对身体无碍,只不过中香当下,思虑受阻,一般都是修行人家用来锻炼弟子心性用的,修习之人调息便可,若是一般人不懂抵抗之法,嗅到的当下只会变得暴躁,而且思虑不深,容易惹祸,现下体内虽有些残香,倒也不要紧,过几个时辰,会自行消散。
端木明珠当下明白,哥哥吃了大闷亏桃花香是常见的锻炼香剂,别说修行之人,一些武馆跟书院也会燃这香来增加弟子定性,让他们在冲动时能调息,清明心性,水云路既然是国师孙女,在墙边埋香,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们端木家从不相信命数,不与此类人来往,所以才不知道,一旦中香,便容易冲动行事。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后。
为避免母亲担忧,端木琛对外宣称,自己跟水云路以诗论情,见春日渐暖,水云路即将回京,这才开口求婚,柳氏一听,自然没怀疑,反而十分欣喜,马上命人请了官媒来商量。
谁都知道端木家富有,一听要找媒,一个五十几岁的罗官媒立刻撩起袍子往外跑,抢了第一。
知道柳氏不过是乡下妇女,女儿又是招赘,没正经嫁娶过,这一求亲便是国师府,当下细细讲解起来,如何投帖,如何访问,何时派媒,聘礼该多少,新房如何修,整整说了一下午,只喜得柳氏笑开了花,又想事情繁琐,一个弄不好就是丢了儿子的脸,索性请罗官媒告假月余,暂住在端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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