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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绪,窄然之下,让人有些不自在。
卞维武这时从屋里出来,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只朝着他大哥和虞景明摆摆手,就匆匆出门。
“维武,这年三十的,给丈母娘送礼呀?”
隔壁,芸嫂子正带着小囡儿玩,看到卞维武大包小包的,就打趣。
“鬼的丈母娘哟,我光棍一条。”
卞维武咧着嘴讲,又笑嘻嘻的说:“那要不,芸嫂子把囡儿定给我,这礼就是你的了。”
“臭小子,就瞎讲。”
芸嫂子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囡儿才五岁。
这混仗卞老二也拿来开玩笑,该棰。
“铁柱,麻喜,厚实,走喽……”
卞维武又扬声的叫。
嘉佳从前街回来,正好跟卞维武擦肩而过,看卞维武带着一帮小子,幺五喝六的出了永福门。
就冲着芸嫂子讲:“卞维武真是能混呀,听讲他牵头,弄了个码头工会,他还入了什么党?那他巡捕的差事不做了呀?”
“这哪晓得,再讲了,巡捕那差也不是他想做就做,头先讲停职审查,结果审查到现在没声没息了,依我看,巡捕也不是好差事,不做就不做了,维武别看嘻皮笑脸的,心里有数。”
芸嫂子讲,她家跟卞家相邻,几乎是看着卞维武长大的,维武看着没正形,做事心里应该还是有谱的。
“我听讲是公廨所那边是因为税务司来要查卞先生的事体一直没下文,也不晓得卞先生到底有没有问题,所以卞老二的事体也才这么吊着。”
嘉佳讲。
“那谁晓得呀。”
芸嫂子叹气讲。
外面的说话声奇异的就缓和了屋里两人微妙的气氛,虞景明抿抿唇,就问卞维文:“税务司那边的事体还没完呀?”
“暗访呢,不会轻易露面的,跟我其实也没关系。”
卞维文又起身给虞景明倒茶,然后一脸平静的讲。
虞景明便好奇的问:“怎么,税务司里面又有事体了?”
暗访,自然是要揪出东西,跟维文无关,那自是各海关内部的问题。
“你也晓得,之前是安格联是打败裴世楷夺得总税务司一职的,安格联野心大,这回,他借着武昌举义的机会截留了税款,新政府成立,无米下锅,对海关这一举动自也提出了严正抗议……”
卞维文说着顿了一下。
虞景明微垂了眼睑,心里倒想着,新政府如今还要洋人认同,只怕这抗议也没用。
像是晓得虞景明的想法,卞维文接着讲:“都晓得这抗议无用,但再无用,表态是依然要有的,税务司内部倒也有些不同的声音,倒不是这些人真要帮我们说话,主要裴世楷的人看到了一个反击安格联的机会,再加上欧州那边现在局势也紧张,也有一些人不想太陷入远东地区的政局,怕引起太激烈的反弹。
如此,税务司里面便有些暗流涌动,所以安格联是做了两手准备,在北京,他借着大借款,还有袁政府需要他支持的机会,逼迫袁政府同意税款截留,要求重新签定合约。
另一方面,他再派人下来,摸清底细,无外乎拉拢和打压,所以,才有这次暗访。”
卞维文讲,声音是有些沉的。
虞景明点点头,没讲话,她听得出卞维文心情并不好,显然在江海关并不愉快,张张嘴,想要劝卞维文离开江海关,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讲。
她晓得卞维文不会离开海关,这是他跟董帮办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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