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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奶奶是个爽利人,见虞景明自有主意,便也不在多说。
“多谢大奶奶。”
虞景明笑嘻嘻的道谢。
快中午的时候,王伯权回来了,王大奶奶跟他说了上午各家的事情。
“现在局势纷纷乱乱的,这回钱庄危机不是一家,这事儿得上海道出面才好解决,还得再等等。”
王伯权喝了一口热茶道,之前晓得橡胶股票会出事,但没想到这般急转直下。
“那商团护卫死伤的事情解决了?”
王大奶奶又问。
“算是初步解决了,已经让人去通知了,死的那人上海道补一笔,我们商会再补一笔,伤的那个先养伤,养伤期间照拿工钱,伤好后进制造局,家里人也同意,也就这般了。”
王伯权叹了口气道。
事情是解决了,但到底一死一伤哪,时局是真乱了。
“那就好。”
王大奶奶点点头。
又提了虞景明托办的事情:“哎哟,这丫头,每每出人意表啊。”
“象永福……”
王伯权想着。
……虞景明和红梅中午就在王家吃过午饭,等王大奶奶午休的时候,虞景明就告辞了。
从王家出来,冯绍英挽着虞景明的胳膊,天气热了,上海最近出了一种新料子,薯莨绸,穿着好看又凉快,冯绍英想制办一身,便拉了虞景明作陪。
到得裁缝铺子,虞景明一看那招牌,陶先生裁缝铺,微微抬了抬眉毛,倒是想起来了,这位应该就是月芬先生开的裁缝铺子。
边想边进了铺子,刚一进店就听得一声嗲音:“哎哟,昨晚打枪,吓煞人喽。”
一个二十七岁的小妇人,穿着一身时兴的短袖旗袍,将如水波的腰身勾勒的十分荡漾,两条胳膊趴在柜台上,侧着脸,冲着一边正在裁布的陶先生道。
虞景明扫了一眼陶先生,大约三十左右,身形高瘦,一件蝠绸长衫,让整个人显得挺拔还带着一丝文气,尤其那双眼睛,说话含笑,眯成一条线,再加上眼角若隐若现的纹路,透着成年男子那种成熟,实在是很有勾人的资本。
“可不,世道是越来越乱了。”
陶先生回道,看到虞景明二人进来,连忙迎了过来。
那女子看见有外人进来了,便拍拍衣袖冲着陶先生道:“陶先生啊,这回出来的急,没带钱,你有空的时候去我那里取。”
“好咧。”
陶先生略一失神,便忙不叠的点头道。
那女子便含着笑,身姿袅袅的走到门边,叫了一辆黄包车,挥一挥手。
虞景明望着门外,却又猛的一眯眼,那女子前面刚走,后面便有一辆黄色车跟上,若是虞景明没有看错的话,坐在后面黄包车的女子是月芬。
“看什么呢?”
冯绍英问。
“没什么。”
虞景明回头冲着二嫂嫂笑道,终于她无关。
风雨将致(下)从裁缝铺子出来,跟二嫂嫂道别,各自回家。
虞景明和红梅回到永福门时,正是夕阳开始西斜,虞景明抬头,就看到夕阳的余辉在永福门长长的屋檐上拉出一抹艳红的余光。
老王头的茶档上三三两两的聚了好几团,翠婶儿拧着滚开的茶壶给人添水,时不时抄着客人付的铜钱塞口袋里,那手脚利落煞了。
“哟,怎么这么热闹?”
老潢手里托着鸟笼从巷口悠悠哉哉的踱着步,如今鸟笼里不是平常的绣眼鸟了,换了只腊嘴鹊,卞家老三腋下夹着书包,跟着尾巴似的跟在后头,手里拿着瓜子儿朝着鸟笼里抛,鸟笼里的腊嘴雀着实了得,嘴巴一伸就接住了瓜子,嗑卡一下,瓜子壳就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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