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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欢很快就找到了她搁在茶室沙发上的手机,却在往外走时听见中院东厢房的位置有些吵闹。
宋朝欢一愣,宋运盛的声音。
倒有些佩服起这岚亭会的关防严密。
要是被宋运盛知道今晚晏峋在这儿,怕是一早就过来唱开了独角戏。
“新来的,过来帮忙。”
门外有人低声叫。
“可我这边……”
面生的侍应为难道。
“赶紧过来!”
吵闹声与命令声一同变大。
大概是听见里面没动静,猜宋朝欢还要些时候,侍应顿了刹那,脚步声匆匆渐远。
宋朝欢无心看这样的热闹,更不想看见宋运盛,出了包厢门,干脆沿着没走过的园子,往西侧里抄手游廊去。
园子里光线暗,只靠两侧游廊的灯笼与包厢里隐约透出的灯光照明。
宋朝欢绕进一处有些像小迷宫的一人高卍字纹冬青阵时,突然有些失了方向感。
她本来就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从前在南亭镇的时候,只有他们那片没电梯的小楼房还算规整,原先镇上居民的自建房,什么朝向的都有。
还是来了北城,才习惯看门脸儿朝向,分辨东南西北。
宋朝欢裹在冬青间,干脆站定,仔细去听东侧里的闹剧有没有落场,正考虑要不要折回去,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啧啧啧,就因为咱们朝朝妹妹不喜欢你抽烟,”
李想阴阳怪气地说,“您老人家可真能忍啊。”
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碰撞,有烟叶隐约在空气中燃烧。
没人回应李想。
“话说大少爷,”
李想也不在意,把冲锋衣口袋撑得哗哗作响,“您这大业也到手了,往后有什么打算啊?”
“嗯?”
晏峋喉间淡问,声音咬得有些扁。
“跟我还嗯什么嗯?!”
李想没好气地说,“你们一个两个打桥牌时候的睿智劲儿呢?这会儿听不懂人话了?”
晏峋闻言,低低地笑开,笑意涤荡进朦胧夜色,心情似颇为不错。
“打算啊。”
他轻吁了一口烟,不疾不徐地说,“从今往后,晏家只会,也只能有她一个晏太太。”
宋朝欢常觉得,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反复的动物。
譬如此刻,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她竟又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希冀来。
“毕竟,”
男人鼻腔里气音似的一声轻笑,夹杂毫不掩饰的淡讽轻嘲,漫不经心道,“还有谁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呢?”
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一瞬间的僵硬。
宋朝欢无声地,极深地把空气吸进胸腔里。
又极力顿住,想让它们裹着心脏上的麻涩多停留片刻。
她一早明白,晏太太这个位置,无需名,无需姓,如同一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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