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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上了三竿,照得街上人们的脑门灿灿,眼神晃晃,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仿佛都心照不宣地等待忠勇侯抵达,宣告郭遣这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以无疾而终的方式失败。
焦侃云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侧首吩咐风来去拉马,转过身与郭遣道别。
“驾——!”
咬字有力的呼语,和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像潮水一样推耸至耳边,让焦侃云侧眸一怔。
一阵驰如闪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化为一道长嘶袭来,惊醒了道旁被晒得神形疲惫的看客。
街市哗然俱起,焦侃云转头,再定眼瞧去时,策马的男子已过了俯身驰骋,穿越人群的劲头,正好勒住缰绳,让马蹄扬起。
灰尘落下帷幕,渐渐显出男子的神貌。
宽肩窄背,颀长挺拔。
墨眉却如柳叶锋,锐而长延,瞳眸又似映月水,透而清亮。
除却颧骨处有一晕经历过两年霜雪的斑驳红痕,处处都生了精致的俊美相。
以金冠束发,着织金紫缎蟒袍,气质好似天神手中握写大地琳琅山水的玉骨龙须笔。
此刻,他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郭遣,眉宇间尽显不悦。
郭遣愣了片刻,才干巴巴地唤了一声,“虞…侯爷?”
看客们嘘声一片。
这是忠勇侯?不是说今晨在城门外时,凯旋队伍极其壮观么?怎的如今一个随行将士都没有?
虞斯迅速翻身下马,沉声道:“堂内的官兵撤走。”
撤走?!
郭遣看向角落里尚未调查完的宾客,一时踌躇,“这……”
虞斯驻足,转过头看他,“这?这里若是有郭大人一早清道,我的心腹随行便可迅速与我抵达金玉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本侯亲自策马开道。
“本侯且问你,这些官兵不在外面清道,反而待在金玉堂内,作什么把戏?”
他的声音不似凡俗武夫那般粗犷,咬字清晰,如涧水击岩般朗朗,却又威慑人心。
郭遣面上有些尴尬,看了眼旁边淡然看戏的焦侃云,掩饰道:“金玉堂向来人多繁杂,万一有刺客潜伏,下使也是怕侯爷晚上睡不踏实。”
“你觉得,本侯长居北域军帐,会在意金玉堂是否清净吗?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捕,引起百姓恐慌,你担罪得起?”
虞斯的长眉微一挑,神情添了几分轻蔑,“郭大人究竟是本末倒置了,还是借了本侯的名义,另行目的?”
看来忠勇侯虽身在北境,不知隐笑祸乱樊京的内情,却实在英明,利用不得。
郭遣讪讪地拱了拱手,“这就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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