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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秋的头发还没绞干,边往屋里走边问。
安宁合上账本笑着迎上来,接过沈泽秋手中的帨巾,让他往椅子上坐,边帮他绞干头发边说,“在等你嘛。”
夜已经很深了,夏虫兀自鸣叫,把夜衬得更加静谧。
等把头发绞得只有三分湿,安宁取来木梳,一下下轻柔的帮沈泽秋梳发,“我刚理了理帐,端午前夕生意好,多了十两流水银,这回你去青州进货,能带三百两银子去。”
“不过刨去给钱掌柜的房租、息钱,只能余二百多两进货了。”
沈泽秋反手握紧安宁的手,“够的,咱们本钱不够,我跑青州勤快些,也能周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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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你了。”
安宁搂住沈泽秋的脖子,“咱们趁着年轻多闯闯,多置些家业,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沈泽秋一点都不怕苦,对于他来说,现在是泡在了蜜罐子里哩,以前挑着货担走街串巷他都能忍,一日走个不停,一月能穿坏两双鞋,现在这点苦头,他能吃。
“咱睡吧。”
沈泽秋的眼睛又黑又亮,这半年来没在外日晒雨淋,白了些,浓眉大眼瞧起来更精神了。
安宁点头,牵着沈泽秋的手一块熄了灯。
……
第二天沈泽石一回家,就和王桂香说起了在镇上的事儿。
“泽秋家的铺子可气派哩,那后院宅子也宽敞,地铺得平平整整,收拾的干干净净!”
王桂香一听,只恨自己生了孩子还没满月,不能跟着去见识一下,她把头一扬,笑眯眯的说。
“就说嘛,和他们家处好关系准没错。
“
又过了几日,到了五月初八
,何慧芳特意翻了黄历,看到这日宜出行,催沈泽秋选的今日走。
有了上回的经验,他没有穿得太破烂,只穿了件六七分旧,但没有补丁的立领旧布衫子,瞪着双半旧的鞋,依旧背着个小包袱,天还没亮透就要出发了。
“泽秋哥,我和你说的可都记好了?”
安宁边整理沈泽秋的衣裳边问。
沈泽秋笑着点头,“放心吧,都记下了,簪子各种颜色花样都挑选些,镶金带玉的不要,选绒花簪、银镀簪、花丝簪这些实惠的,胭脂水粉也各种挑几盒,等买回来卖一卖,看哪样销量好,再做打算。”
安宁就知道沈泽秋心细,和他说的话他都能记在心上,办事情妥当着呢。
“没错,路上小心些。”
安宁又嘱咐一遍。
何慧芳拎了一袋子昨儿下午新做的粽子和艾叶粑,塞到沈泽秋手里,“虽说节日已经过了,但心意不能不到,一包给钱掌柜,一包给毛毛泽平他们解馋。”
“好。”
沈泽秋不让他们送,自己拎着东西往清水口去了。
到了清水口,正站在码头等去滨沅镇的船,李元鬼鬼祟祟的跟了过去,心里想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富人,家里随时随地都得有个几十两银子吧?
这几日他运道不行,赌场里来了几个眼睛毒的伙计,他的手法没处施展,不仅没赢钱还倒贴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想到沈家就剩下婆媳俩,他动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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