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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程凤台精疲力竭,陷入熟睡。
商细蕊困倦地撑起身体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拉扯平整衣裳,下楼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洋酒,再走一层楼梯,就到了地下室。
矮个儿绯红的脸,拎着将尽的酒瓶正靠在墙上打盹,高个儿用一根棍子痛打着凶手,打过十下,问他一句:“谁指使的你杀人?”
不答话就接着打。
他们有着揉搓人的专门手段,说好给程二爷天亮来看,就得挨到天亮,早一步或晚一步断气,都不叫有本事。
矮个儿见人来了,搁下酒瓶点头哈腰的:“商老板呀,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可不干净啊!
二爷呢?”
商细蕊将洋酒递给他,说道:“我有话要对他说。”
一面紧了紧领口,总觉得脖子里蹿凉风。
那凶手的脸是肿的,两手高高吊在天花板上,右手食指已经被齐根斩去,身下铺着那卷羊毛毡接他的血,只有脚尖险险点地,那人疼得一阵一阵发颤,嘴里喃喃的要水喝。
商细蕊皱皱眉毛:“他还清醒吗?”
一手夺过刚开瓶的酒:“给他喝一口。”
矮个儿笑叹一声,忙把酒夺回来:“这时候给一口酒,人就走啦!”
说着朝高个儿使个眼色,高个儿找准穴位一掐,那人就醒过来了。
矮个儿作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您请便吧!”
商细蕊忍着血腥气,不敢朝那人多看,看多了要晕血,来回踱了几步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狗屁道理!”
接着,他把程凤台的言论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道白似的抑扬顿挫,一唱三叹,高低个儿都听住了,末了自己添上一句:“你连我是不是汉奸都没法分辨,还提什么全中国的汉奸!
你这叫什么!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
这屋里是真没文化人,高低个儿连连点头,觉得商细蕊很有道理,更觉得那人不是东西。
商细蕊发表完演说,出了恶气,飞快地向血人瞄上一眼,只一眼就恶心得不行了,说道:“他明白了,送他走吧!”
矮个儿说:“二爷说了,交代谁是幕后指使,才能送了走呢!”
这种养在暗室咬人的狗,除了主人的话谁也不听,商细蕊想了想,大声问:“你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跨前一步乍着胆子将耳朵凑近了那人嘴边,但是怕被咬了耳朵,很快就缩回来:“行了,我知道是谁了。”
高低个儿互望一眼,高个儿抽出一根麻绳,立时就要动手勒脖子。
商细蕊叫住他:“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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