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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吃残羹冷炙,有时故意给他黑炭,有时故意吓他,看着他心疾发作痛苦难忍,最严重的便是骗他在猎场险些葬身狼腹。
楚召淮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头发散乱,面露惊惧惶恐,撑地的右手竟然都少了两指,正在涓涓流着血。
燕平帝眉头紧蹙:“抬起头来。”
楚召江眼泪直流,呜咽着抬头:“陛下,求陛下为召江做主……”
在瞧见失踪多日的亲生子时,楚荆面露激动,努力遏制住冲上去的冲动。
可听到楚召江开口,楚荆却心中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替嫁之事不能当众暴露,起码不能当着陛下的面。
还没等楚荆阻止,受尽委屈的楚召江痛哭道:“陛下!
姬恂他将我囚禁十日,不光割了我的发,还斩断我的两指,今日若非我及时逃出,怕是已经丧命!”
楚荆的妹妹是当朝贵妃,按照辈分楚召江要换燕平帝一声姑父。
燕平帝自然见过楚召江,他冷声道:“的确是召江,那如今这位璟王妃是何人?”
楚召淮心口一跳,本能地看向姬恂。
姬恂漫不经心饮冷酒,像是对这场闹剧全然不在意,哪怕楚召江当面告他杀人也像是没听到似的。
楚召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姬恂的眼眸微微张大。
姬恂却没看他。
徐公公让太监将楚召淮从椅上拽起,押着他跪在地上。
抬手将眼纱摘下,露出一张几乎没多少人认识的脸,漂亮而陌生。
楚召淮怔怔跪在那,四周的视线好像一把把利刃,让他刀斧加身,随时都能凌迟处死,小腿的伤口随着跪姿隐隐作痛,唤醒他混沌的意识。
燕平帝问他:“你是谁?”
楚召淮孤身跪在空荡的大殿中央,长发披散,雪白披风将他显得像是一碰放在火上炙烤的雪。
急促的心跳缓下后,惧怕这种情绪慢吞吞地化为一团白雾从喉中飘出,缓慢扭曲荡去另一个世界。
……好像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楚召淮手撑着地,伏地答道:“草民,楚召淮。”
燕平帝一怔:“楚召淮?”
“是。”
楚召淮声音古井无波,“草民是镇远侯府楚侯的长子,年幼时便去江南养病,近日方归。”
在后面没什么存在感的姬翊人都傻了。
楚召淮?楚召江的哥哥?
楚召江那样卑劣的人,怎么会有超尘出俗还好看的哥哥?!
楚荆眼睛一闭,知晓此事已无了转圜余地。
他能对着姬恂用“陛下圣旨只说赐婚小侯爷,并未指名道姓”
这套理由想将事小事化了,却无法对着圣上用。
一旦出口,便是彻底的欺君。
楚荆起身走至楚召江身边,屈膝跪下:“臣一时糊涂,只听信长子说爱慕璟王,便纵容召淮替弟弟出嫁,请陛下责罚。”
燕平帝险些被气笑:“朕的圣旨,便是被你这样用来敷衍搪塞的吗?”
楚荆额头抵地:“臣,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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