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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绛探手揽住他的腰,察觉到晏破舟明显一僵,萧行绛不动声色,说:“昨日问时御借了一些,他们不常来,留着银子倒没什么用。”
晏破舟看看剪纸,又看看他,萧行绛温声问他:“还是全都要?”
晏破舟连连摇头,却不说要哪个,萧行绛心下明白,这时候的晏破舟不会伸手问自己要,便挨个指过去,一个一个问晏破舟喜不喜欢。
守摊的老大娘看的都有些烦了,终于萧行绛指向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时,晏破舟没摇头。
那是条红色的纸龙,龙须怒张,昂首摆尾,在一众猴儿鸟儿里显得威风凛凛,萧行绛便问他:“要这个?”
晏破舟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小兽似的轻声问:“可以吗。”
“自然可以。”
萧行绛点头,给了老大娘一块整银,而后温声说:“不必征求我同意。”
晏破舟没说话,攥着那条纸龙,似是得了什么宝贝,二人回身往前走,晏破舟要走在萧行绛身后,被他拦住了,萧行绛压着他的腰,半是强迫地让他走在自己身边。
人流拥挤,晏破舟时不时要侧身让人,每每有人挤过,萧行绛便将他往怀中一带,叫他半靠着自己,晏破舟始终一句话不说,手心里纂的紧,走了一路,萧行绛摸着他后背都湿了。
正午太阳晒人,萧行绛便问他:“热了?”
晏破舟摇摇头,又轻轻点头,萧行绛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他坐在一间茶楼里。
他们二层隔间,是贵客落座的地方,店小二上了茶水,见二人气质出尘,想来不是普通人,便速速地退出去了,临走时关好了门,茶楼本就安静,一时间隔间里静悄悄的。
晏破舟侧身对着萧行绛,萧行绛有意说几句话,却都以晏破舟不言语的点头告终。
萧行绛微微蹙眉,心下叹气,却没在面上表现,见晏破舟手里攥的紧,便道:“纸被汗水浸湿了可就坏了,给我看看。”
晏破舟抿着唇摇头,萧行绛探身过去,他就躲,萧行绛干脆将他双肩轻轻握住,说:“给我看看。”
晏破舟可怜巴巴地把手心里藏着的纸龙打开给他看,那条龙没坏,但颜色全被晏破舟抽走了,现下素白,成了条白龙。
萧行绛甫一张口说话,晏破舟蹙起了眉,把眼睛闭上了。
他这是在害怕。
萧行绛察觉到他在抖,眸光微动,微微张着唇,没说话,半晌用唇轻轻碰了碰晏破舟的侧颊,终于说:
“怎么变回小时候了。”
蛟龙敏感又多疑,他今早便发觉晏破舟太过谨小慎微,甚至于有些卑微,似是黑暗肮脏的泥虫,在最不堪的躯壳里边仰望最耀眼的日光。
萧行绛见过这种眼神。
那是他尝试着从晏破舟心底激出一点善念的时候,也是他最初察觉到晏破舟对他的依赖的时候,那时候晏破舟缩总会在暗处,小心翼翼地仰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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