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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秦葶留下值夜,你们都下去吧。”
何呈奕轻捻了指尖儿,上面还有秦葶手臂上的温度。
就在他吩咐这句时,秦葶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那抹可恨的得意之色。
她甚至很想问问,何呈奕到底是不是人。
宫人轻步出门,殿中仅剩下两人,连齐林亦退避三舍。
“看你这眼神,对朕有所不满?”
他稍抬起眼,轻笑一声,“怎的,你值不了夜还是未值过夜?”
“我不想值夜。”
换句话说,是不想看到何呈奕。
“世上你不想的事太多了,哪能都如你的意。”
不知为何,今日何呈奕每每说话时眼中都似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对了,朕听说,行宫里有个小宫女跟你关系不错,你若是觉着在宫里谁都不识,那朕便命人将她自行宫调来,也算与你作伴。”
自不必猜,秦葶知道何呈奕说的一定是谷雨,若谷雨能来自是最好。
一提到谷雨,她又不免想到小双,“那小双呢,小双被关在冷大人家里,一直没回去过,她叔叔婶婶定要急死了,你放她回去吧,她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说的。”
“冷大人家里难道不比村中要好的多吗?旁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小双朕自有安排。”
他自榻上站起,抬手捏了秦葶的耳垂,“朕去沐浴更衣。”
话落,扬长而去。
约过了一个时辰,秦葶已在殿中准备好值夜一应,何呈奕这才不急不慢的回来。
自秦葶身边路过,自案前抄起一起书便坐下。
这场面,倒是让秦葶想起初次给他值夜那天。
内室安静暖和,两个人谁也不作声,偶尔传来秦葶手执铜勾挑碳的声响,还有他翻动书页之音。
亥时一过,何呈奕将手上的书搁置在一旁,再抬眼,坐在墙角的人又歪在那里睡着了。
这人到了冬日里畏寒又嗜睡,似一条本该冬眠的草花蛇。
就这么坐于榻上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儿,这人全然未觉,他沉叹一口气,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
冬日里穿着未免厚重,她睡熟了窝在那里,加上房内碳盆燃的重,使得秦葶鼻尖儿微微出汗,连脸蛋上亦涂了一层红晕,倒显得分外娇憨。
这个角度,头歪着,正好能看到她脖颈处还有昨夜被他掐过的手印,他伸手去触她的脖颈,查看伤情,才放上去,人便醒了,一见是他在眼前,显见着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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