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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多话,面容看起来有些沉郁,默然一瞬,伸手向船中一引:“娘娘请。”
徐思婉颔一颔首,先一步步入船中。
船中的酒席早一刻已然备好,二人各自在桌边落座,船就缓缓驶起来。
好半晌里,二人都没有说话。
卫川自顾自饮了两盅酒,徐思婉只安安静静地垂眸坐着。
直至船行至离岸数丈远的湖中,几名撑船的宦官按旨乘小舟离开,卫川又饮了一盅,才道:“我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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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薄唇微抿:“川哥哥自幼熟读兵法谋略,想来会有建树。”
他哑笑一声,摇摇头,看也不看案头菜肴一眼就执起筷子,胡乱夹了一口丢进口中:“若我运气不好,这就是你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了。
想不到还有美景与酒席,一时竟也觉得不错。”
徐思婉置若罔闻,斟了一盅酒,一饮而尽,被呛得咳了声,倏尔双颊通红。
她捂住嘴,强自缓了半晌,终于抬起眼睛,像是鼓起了无尽的勇气才得以看向他一样:“我想知道,陛下是如何与你说的?”
卫川又一声笑,并不隐瞒,缓缓言道:“陛下说,此番波折是林氏蓄意谋划,事情已传得极广。
我在京中一日,这流言就一日不会停。
唯有我离了京,那些人觉得索然无味才会闭嘴。
又说这样的流言于你也不好,你便是再行的端做得正,众口铄金也总会伤到你的。”
徐思婉默然点头。
皇帝没有骗他。
她那晚说的话,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又饮尽了一盅酒,卫川蹙眉,不好伸手阻拦,只得开口规劝:“你酒量一贯不好,别喝了。”
她抬眼,剪水双瞳之中已覆了一层醉意,却又有一股坚定从这层醉中透出来:“我且问你……你是想要一份太平,还是想要一个真相?”
卫川浅怔,自知这话别有隐情,思忖一瞬,即道:“我要真相。”
“好。”
她点点头,觉得喝得难受,蹙着眉也吃了口菜,哑笑了一声,神情含着无尽的痛苦,“那你听好,这些话……你透出去一个字,我都会死。
哪怕你只是告诉伯父伯母,也足以要我的命。
我、我告诉你,只是因为不想骗你,我不想看你……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为一个昏君效力。”
“昏君?”
他眉心一跳,虽知船上再无外人,还是下意识地四顾。
她垂眸,没再斟酒,视线盯着空荡的酒盅,吃吃地又笑了声:“陛下原是想杀你的,他恼你对我的旧情,更恼你惹出这许多麻烦。
若非林氏从中作梗的事及时查明,他甚至动过灭你满门的念头,好在我……”
她支着额头,缓了缓酒劲:“好在我那些日子都住在紫宸殿中,得以及时劝他。”
卫川不由自主地窒息:“你不该为我说话。”
“我能怎么办?”
她明眸圆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我看着你死吗?让我看着他杀了你也无动于衷,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明知我做不到……”
“你不必为了我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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