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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认得这位少妇,她是欧阳鹤二十六岁的长女欧阳宛燕,在先帝的赐婚,下嫁与年轻有为的户部尚书大人为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宰相欧阳鹤,即刻携子欧阳子鑫入宫晋见!
钦此!
』老太监尖声尖气地念完了皇帝寥寥数笔的御令。
“老臣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鹤和家人跪地谢过圣恩后,小心翼翼地接下了明黄色的圣旨,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知所措的仓惶。
“欧阳大人,那我们走吧。”
老太监献媚似的鞠躬说道,转身,突然又停步,环视了一圈议事大厅,惊疑地问:“敢问宰相大人,令公子何处?奴才得立刻带两位大人回靖德殿复命。”
“这……”
欧阳鹤闻言,那一向从容的脸上,竟渗出几滴冷汗来。
事实上,自从欧阳子鑫托人送来一条连家书都算不上的手帕,表示他有事远行之后,就了无音讯,不知去向。
这近一个月来,每当欧阳鹤在御书房协助皇帝处理政务时,皇帝总爱问他:“为何久不见令子入宫面圣?”
欧阳鹤不敢欺君罔上,但又不愿皇上转宠他人,于是硬着头皮说犬子出门置办绸缎庄的货物去了,然后暗地里托人沿海四处打探欧阳子鑫的下落。
可是欧阳子鑫买货的时机不对,时间也太久了,一般的绸缎庄都已经开始贩卖夏季时兴的衣料了,皇帝心中有疑,却又顾着宰相的颜面,没有当场拆穿。
此时下的这道圣旨,欧阳鹤心里清楚,皇帝并非要见欧阳子鑫,而是等得不耐烦了,逼他讲出实情。
“唉……”
深深地叹了口气,欧阳鹤擦净了额上的汗珠,定了定神,方对老太监说道:“老臣也正有急事向圣上禀告,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老太监本想说欧阳公子还没来呢,但是看着宰相严肃的表情,也不想多语,转身让出一条路,卑躬屈膝地道:“宰相大人,有请!”
“皇上一向厚待子鑫,在朝堂称赞他璞玉浑金,天生有才,所以只要说清楚了,不会太难为老夫才是,而且……说不定还能请动朝廷御使,去找那不孝子呢!”
这样思忖着,欧阳鹤登上了前往皇宫白虎门的华贵马车。
“潮汐退了,外面该是黑夜了吧。”
欧阳子鑫的周围漆黑一片,自他被关进这间密不透风,无窗无门,只有天花板上有一个四方舱口的密室,已经是第三个夜晚了。
因为黑暗,他分不清白天夜晚,只知道被关进来的时候是深夜,经历过几次潮涨潮落,船体摇晃,欧阳子鑫推断出大概的时间。
欧阳子鑫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继续数几天?舱壁潮湿,不流通的空气又使这密室闷热逼人,欧阳子鑫粒米未进,虚弱地坐在角落里,心情低落。
难道他要坐到发霉,然后被黑暗吞噬而死去?!
因为他完全没可能答应藜锐的要求,那天被他压倒后,欧阳子鑫从未像那会儿那样,全副身心地去厌恶一个人,并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
只要藜锐再接近一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大概藜锐也察觉到了,不然他也不会说:“这样下去,我也得不到乐趣呢。”
而停了下来。
不过紧接着,这个海盗头头又说了一番与其说是“告白”
,倒更像是恐吓的话来,欧阳子鑫觉得比起被侵犯,这种无理的要求,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卑鄙至极!
“与其做他的爱人,还不如像老鼠一样待在这儿。”
欧阳子鑫咕哝着,抬头了望根本看不清楚的舱口。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紧接着,舱口上的木板被一把掀开了,光线投射了进来,是藜锐!
一道绳梯被利落地放下,藜锐朝身后拿着一盏油灯的高健吩咐了几句,便踏上绳梯,下来了。
头顶昏黄的光芒,只能照见很小的范围,不过就算如此,欧阳子鑫每次趁他进来时,都会仔细打量这个密室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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