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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放得无限大,却?又在下一刻,离奇般的一点一点消散殆尽了。
浑身冰冷凝固的血液一点一点温热了起来?,就连双眼都跟着热泪盈眶了起来?。
看到那道身影,不知为何?,哪怕身处乱世?乱流,她竟再无恐惧之色。
亲眼看着那马那人?呼啸而来?,越来?越近,对方一双如鹰般锋利的眼紧紧定在了她的面门上,原以为会在她身侧停靠,却?见沈琅速度未减,直接驾马忽而向前方纵身而起,而后,一阵嘶鸣在身后响起,沈琅拔出马车上的长矛,直接一箭穿心?,将剩余两名?叛军一矛刺穿。
八人?齐齐倒地?。
“少主,平南王造反了——”
一身带血的车夫单膝跪下朝沈琅禀告着,却?见沈琅充耳未闻,直接勒住马绳原地?调头来?到了柳莺莺跟前,他甚至没有下马,却?在马背上径直弯腰,单手箍住柳莺莺腰身,柳莺莺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之际,便被他一把夹着拉上了马背,坐在了他的身前,而后,沈琅双腿朝着马腹一夹,沈琅便驮着柳莺莺呼啸而去。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像是做梦似的。
然而,不想不过才刚奔袭片刻,竟忽而闻得身后地?面齐齐震动,万千骑兵齐齐涌了来?,身后敌军呼啸追来?,缩在沈琅怀中的柳莺莺这才如梦初醒,一时?一把紧紧用?力的攥进?了沈琅道:“瑶瑶,我娘——”
沈琅蓦地?勒住马绳停了下来?,调转马头,却?见车夫护住吴氏和瑶瑶二人?一点一点往后退着,对面百步开外之地?,骑兵乌压压而来?。
柳莺莺见状,当即脸色阵阵惨白?。
沈琅见状眯起了双眼,下颌绷紧,不多?时?正要翻身下马,却?见这时?柳莺莺忽而一把攥进?了他的手,死死攥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中,却?见沈琅忽而猛地?一下掰过柳莺莺的下巴,低头朝着她的嘴上一压,一字一句道:“若我死了,记得为我——”
话?到一半,沈琅蓦地?松开了柳莺莺,转头高呼一声:“吴庸!”
“西门,出城!”
话?一落,等到柳莺莺缓过神来?时?,沈琅早已翻身下了马。
吴庸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代替了沈琅的位置,正要驮着柳莺莺狂奔而去。
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后,柳莺莺眼明手快跟着要下,却?见大腿已不知何?时?被一根皮革紧紧锁在了马鞍上,柳莺莺顷刻动弹不得,她终于拼命解着锁扣,嘴里呜咽一声:“放我下来?——”
却?见吴庸不管不顾,调转马头奔袭而去。
临走前,柳莺莺看到沈琅孤身一人?朝着敌军方向步步踏去。
耳边只不断嗡嗡回响着沈琅在她耳前留下的那句:“记得为我守丧。”
当日柳莺莺被吴庸在十余名追兵的追击下?成?功逃出了西城门,城门在他们纵马而出的那一刻牢牢关?闭,将一众追兵连同整个清远城的所有人一并围困在了那四扇城门之中。
整个城中百姓包括沈家所有人成?为了瓮中之鳖,可?任人鱼肉。
平南王征战沙场三十余年,其功绩朝中几乎无人可?比,便是西北战王沈膑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后起之秀罢了。
平南王府野心勃勃,太子西去后,整个皇位已被他平分半席,如今最有可?能即位的综世子被沈琅暗杀,于公,他“太上皇”
的席位不保,于私,又与沈琅结仇,此番竟已被逼到梁山之上,不?反也得反了。
于是,日前平南王率领一千骑兵打着亲自护送世子遗体返回封地南域的由头一路南下?,却在清远城邻城逗留整整三日之久,不?久,南域旧部率三千兵马亲自奔赴相迎,却没想到他竟当真敢以区区四千兵马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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