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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称呼辈分,似乎排在馋猫阿荣左右,亲昵得有些透着怪异。
她刻意忽略了一下,接口道:“自然记得……”
韩临风沉稳接道:“既然是陛下赐婚,我在新婚当夜,扔甩新娘独守空闺,岂不是在给陛下甩脸子?你也听见了,那些人闹得很,大约夜里都会来新屋徘徊,你我今夜要做一做样子了。”
这……的确有些道理,若是陛下赐婚,就算新娘貌如夜叉,体若肥猪,也得横心闭眼睡一睡。
何况她在外人眼里,还是被韩临风急色拽到路旁的佳人一个,而且因为肉太烫,貌似还没吃进嘴就被划了一身的伤。
现在新婚之夜,名正言顺,若世子不吃,被那些浪荡公子发现的话,似乎会崩坏了他维持甚久的风流子形象。
没等她说什么,韩临风走过去,挪开桌子,推门吩咐外面的侍女端些吃食进来,然后关门道:“入秋太凉,这屋子里又没有软榻,谁睡在地上都不好,阿云若是信任我,便同床一夜,我自当君子守礼,不会冒犯姑娘。”
落云不敢怀疑世子的操守,算起来,她与他婚前独处的光景,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在落云的认知里,韩临风私下里的确是个正经人。
当满桌子的菜肴摆上,落云也顾不得跟世子研究这一夜该如何度过,自是先吃饱些再说。
蒸鱼鲜美,却有些多刺,韩临风便用筷子将鱼肉剥下来,放在小碟子里送到了落云的眼前。
落云听着没有他咀嚼吞咽的声音,却不断给自己夹菜,便问他怎么不吃。
韩临风道:“饮了太多的酒,吃不下。”
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好玩闹的,岂可放过这等日子,他虽然使了法子将他们拦下,不让他们来闹新娘,可是作罚的酒水却不能免,所以他饮得自然有些多。
落云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心知他所言不假。
只是他现在难道就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吃?
想到着,苏落云微微侧了身,略垫了垫胃,便也不吃了。
可是解决了吃,接下来便是睡了。
韩临风的意思是,二人暂且同睡一床,反正他秉承君子,不越雷池就是了。
苏落云客气表示不必了,她睡地上就成。
新屋没有软榻,只有一张宽宽的喜床。
这等新婚分床而睡,当然要避人的,也不能叫侍女抬寝具进来。
韩临风又是喝醉了酒,不甚爱动的样子,她又不好叫丫鬟,只能自己摸索着拽了一床被子,再摸索着来到地上,寻一块空处铺被。
时值刚刚入秋,白天虽然温热,到了夜晚却有几分凉意。
落云就算身上裹了被子,也总觉得是哪里的门窗漏风,呼呼地从地面刮来。
而且她身下的被子也略薄了些,铺在坚硬的石板地上,稍微躺一会就觉得有些膈人,需要时不时翻转身子,却怎么都不舒服。
就在她反复烙饼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拉住她的腕子,将她扯了起来。
落云猝不及防,起来时,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旁,被点点红烛映照,看上去那么楚楚可怜,终于带了几分新嫁娘的娇羞……
韩临风垂眸看着她白净的脸儿,终于开口道:“你去床上吧,我睡地上。”
说着也不容她客气推诿,就将她拽起推到了床上,然后他又倒在了落云铺好的被窝里。
只是这样一来,地上烙的大饼不过换了一张,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好。
落云躺在绵软喷香的床上也睡不着。
当她伸手探看床幔之外的时候,感到一阵凉意,觉得入夜之后,似乎更寒凉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地那么硬,还有门缝的漏风,如此睡一宿,万一中风面瘫,口眼歪斜就糟糕了。
这天地拜也拜了,礼也成了。
按道理,他就是自己正经的夫君。
自己若一味矫情,赶着东家去睡地上,却视而不见,实在是没有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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