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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天真的眸光望着她,不肯相信。
她只是笑笑,翡翠哪里会懂。
惊涛骇浪
沧流河水浩浩汤汤,水流湍急。
扁舟一叶逆流而上,乌篷内一身书生装束的春晓探头舱外小心查看。
天色灰蒙蒙,波澜汹涌的水面上一层薄雾时浓时散辨不清前路,偶尔能看到远处依稀几点孤帆。
仰望碧空,云天一线,两岸的山峰陡削如壁,拔地而出直插云雾。
绝崖峭壁上赫然“无欲崖”
三个刀削斧凿的字。
河道越行越窄,将沧流河夹逼成一束浩浩江流蜿蜒向前,峡中水深流急,雪浪如银,波涛汹涌,奔腾呼啸,震耳欲聋,如千军万马杀来。
前面不远处一艘扶丧送灵的船载了厚重气派的棺木,几位打幡的孝子时而啼哭嚎啕,声音湮没在水流湍急的波声中,阴晦的天气下更显得悲恸压抑。
一把把纸钱扬起,如雪片点点飞散江面,又被激流迅猛地吞噬。
“船家,到潞州还有多远?”
她问。
摇船的艄公是大哥寻来的水鬼帮的高手,一边摇橹一边疑惑的答:“潞州?潞州可还是要四、五十里的水程。”
“风大,快回舱里来。”
大哥喊她。
她缓缓放下蓝花细麻布帘,略带迟疑地回身望向大哥。
半靠半躺在舱内的大哥慵懒的吃着肉脯,瞥她一眼,嘟哝句:“急什么?已经平安躲过了渡口盘查,有惊无险。”
春晓一看大哥那副滑稽的扮相就忍俊不禁。
不过是为了这一路掩人耳目,大哥脸贴狗皮膏药,歪眼歪嘴,粘上山羊胡,身围豹纹胡裘,一副胡人马贩子装束。
头上貂帽帽准却嵌了一块儿硕大的蓝色宝石,不伦不类的显阔。
大哥斜眼睨她说:“三妹,风急浪高,过了宝瓶口我们还是上岸折道回府里,这边的事,交给老鬼他们万无一失的。”
小厮好儿跪在舱板上用蒲扇扇着红泥小炉为大哥温酒,面颊红扑扑的,接了句:“好呀,大爷快带我们上岸吧,这船一路的颠簸,好儿的肠子肚子都要颠翻出来了。”
“我要亲自押送货物去潞州。”
她固执的坚持,大哥的眼神在躲避,她从大哥话音里听出些不祥,要弄个究竟。
她计划好将这些金砖设法送去离凤州城五十里外的潞州城漕运码头,潞州的州官是爹爹的门生,是个清廉的好官,一见到无主儿的官银泊在河岸边,定会如数奉还凤州,也解了府门之危。
大哥至仁挠挠头含糊道:“潞州路途遥远,夜长梦多。
大哥合计,还是就近处置了那些东西更为妥当。”
“大哥,你如何食言而肥!”
她柳眉一竖满面的嗔恼,早就防了大哥会出尔反尔,大哥分明是好了伤疤忘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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