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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点点头说:“是董家的,只是他们不肯认。”
“董公子的?”
秦溶惊道,他不想董家如此狠毒,竟然将雪玉母女赶出了家门。
“我找董家算账去!”
秦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们一家去南洋了。”
雪玉说,扫一眼秦溶,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说:“囡囡,他,不是董少爷的,是,是董老爷的。”
秦溶惊得难以合拢嘴,那份愕然如听到晴天霹雳。
雪玉的眼泪扑哒哒的落,落到孩子的小花袄上,她摇头说:“他们一家不是人,是禽兽。
说我大哥欠他家钱,还有彩礼,让我做小妾。
我要逃,可没法逃,就在他家后院当下人使唤,洗衣服,刷马桶,做粗活,一不如意就被婆子们打。
他们说我欠他们家很多钱。
那晚上董老爷来到后院,他,他。”
雪玉捂着脸呜呜的大哭,哭得店伙计进来,被秦溶摆摆手斥退。
“后来,他家的大老婆就知道这事了,来打我,骂我,侮辱我。
后来,拿我当她家下人卖给了牙花子,卖去苏州的馆子。
我怀了董老爷的孩子,老鸨子要打掉我的孩子,我就逃跑,是周老五他帮我逃走,还让我生了孩子。
他说我的卖身契还在馆子里,若是告发了我,我和女儿就都要回那里。
我就嫁给了他。
起先几年,他生意还不错,后来他染了赌瘾,就不是人,他,他……”
雪玉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溶不想雪玉这些年如此凄惨,非人的生活她竟然能熬到今日。
他拉过雪玉的手说:“雪玉,你相信溶哥吗?这里的事,溶哥对任何人都不会说,你自当是一场噩梦。
再不然,溶哥送你去国外,你继续读书,带着孩子,重新生活。”
秦溶望着她,目光中满是鼓励。
雪玉低头不语,扑哒哒的落泪。
晚上,他把雪玉母女安置在他的房间里。
他将一身自己的贴身的绸衫挂在门外对屋里冲澡的雪玉说:“雪玉,我的衫子,你凑合穿着,反正不是头次了。
我明早让人给你买两身换洗衣服去。”
说完,他转身出门,脸上满是笑意。
恰遇到费师爷,费师爷郁怒道:“二少,我的叮嘱都白说了吗?”
秦溶一笑,如做错事的孩子说:“费叔,一切都妥了,明天我们带雪玉回定江。”
“溶哥,看这样行吗?”
雪玉洗过澡出来,一头乌发湿漉漉的披散,她用毛巾擦拭。
身上秦溶的衣衫有些大,裤腿拖地,秦溶噗哧的一笑。
“溶哥,你要的香皂……”
拿了香皂盒子过来的螃蟹一眼看到雪玉,二人目光中都是惊恐。
雪玉猛地转头,失魂落魄地向屋里跑,秦溶看一眼脸色惨白的螃蟹,再看看一旁拉螃蟹衣袖的小胖,记起进门时螃蟹提了裤子掀帘出来时的情景,面颊顿时冰冷。
他追进屋,雪玉在拍哄孩子睡觉,边拍边说:“囡囡,舅舅接你去过好日子,你熬出头来了。”
一边开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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