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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楚州城内嘶喊嚎叫声不断,手无寸铁的百姓妇孺同金军徒手巷战,又是一场破城后血腥的屠城。
冷不防身后窜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两个抓髻上扎着红色头绳,灵气的大眼吃惊的望着他。
破城后,孤儿流离失所遍地皆是,玉离子忽然觉得眼前的孩童似曾相识,落寞无依的样子似是童年的自己。
孩子楞楞的望着玉离子,玉离子冷峻的面颊堆出童颜笑意:“娃娃,你是~~”
猛然见,孩子大叫一声“金狗!”
,藏在身后的手中一块儿大石头向玉离子头颅砸来,玉离子一偏头,那石头咕咚掉入水中。
“王爷小心!”
黑鹰一声呼喝,一箭飞来,那孩子晃晃身倒地,殷红的血从嘴角挂下。
玉离子没有震怒,没有悲哀,仿佛一切同他隔世的无关,纵身上马,打马狂奔。
黑鹰随后紧追:“小王爷,四狼主唤你回去。”
马厩中,玉离子被紧锁在一根柱子上。
他目色凄冷,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落霞余晖掩映下略显柔和。
不愠不怒,不嚷不叫,漠视一切的从容。
黑鹰和哈密蚩军师哀哀求告:“四狼主,看在此番打破楚州城,小王爷指挥若定,功劳卓着,就连挞懒狼主都赞口不绝。
任是小王爷年少,言语莽撞冒犯四狼主,四狼主也不急在此时处罚小王爷。
全营上下都在庆功,狼主三思。”
“容忍是有尺度的,凡事要适可而止,知道进退!”
金兀术手提马鞭训斥,“作为主帅,本王自然知晓他的战功;作为父亲,却不得不管教儿子,让他知道做人处世的道理。”
金兀术近前,用鞭柄抬起儿子的下颌,那张凄冷绝美不愠不怒的脸,沉寂如寒潭幽水不可测底。
金兀术放缓口吻:“没有你娘出现的日子,也不见你敢执拗,反是野在江南这数月,真不知道自己是女真的鹰还是南蛮子的家禽了。”
玉离子抱紧柱子,呓语般自言自语:“这骨肉和血本是相斥,如何也不能在体内周全。
离儿不如将这一腔血洒在中原江南,尸骨化土扬灰飘回塞北金邦。”
“小王爷,王爷节哀,王妃之死,四狼主伤心不逊于小王爷。”
黑鹰劝解,金兀术眯鹰眼,怒从心声。
喝退黑鹰、金兀术,一把抓了玉离子的辫子拖回大帐。
“离儿,江南的一切都是一梦。
十年来你没有额娘,今后也不会有。
你是父王的离儿,是女真人的海东青。
抬眼,看着父王。”
金兀术坚定的捏起儿子的脸,那冷峻的目光中满是嘲讽、陌生、无奈。
“离儿,你说话!
说你忘记那女人,说你同海东青一样,振翅高空就不再有娘!”
蓦然的目光始终不变,寒意渐浓。
“离儿,是不是想惹恼父王,再如宏村那夜一般结实的教训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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