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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影杳收拾好心绪,拿过娟帕擦拭干净匕首上的血渍,“何况斥责一个从未动情之人无情,岂非好笑?”
温影杳自认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乌虔恨自己取他性命,生死血仇她坦然接受,身为赤足悬于锋尖之上的细作,仇敌一朝找上门的事不算罕见。
可面前之人处处以情字逼问,与其说眼底有恨,不如说更多的是怨。
温影杳心中不解。
若她是他,只会划清界限直取性命,断不会失态至此。
“你是说你从未动情么。”
乌虔收回眼泪。
“不然呢,”
温影杳顿道,“否则如何能杀你?”
景太妃说过,世间男子爱美人如爱异宝奇珍,只有他们拱手让他人的份,而绝不会容忍自己惜爱的藏品徒生出逃之心。
或许乌虔曾将自己当成所有之物,一朝脱离掌控后恼羞成怒,由生怨怼,才这般失控落泪。
说到底,还是欲将自己这个叛徒千刀万剐的恨意罢了。
而情字于女子而言不过是徒生烦忧,要来无用,昔日太妃之言如擂击耳,温影杳字字谨遵。
在北姜是如此,现在也奉为金科玉律。
乌虔神色薄凉,一言不发,嘴角却勾出戏谑,瞬间突近,大手扣住温影杳的下颌,食指轻点穴位,迫使她本能吞咽唾液。
一颗药丸就这样滑下食道,异物感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你喂我吃了什么?”
温影杳冷眸一沉,旋动指尖往自己腹部按去,想要及时吐出那东西,而发力的手肘却被后方高大身影轻易扣住。
温影杳自知现下若用蛮力对抗如同螳臂当车,便悄悄转动脚尖方向,另一只手借力探去他未设防守的腰侧重重一击,动作轻盈利落。
乌虔吃痛退开半步,皱着眉头轻“啧”
了一声,抬眼间兴致却浓。
温影杳想要乘机再攻一招,胃部却传来灼烧异感,想必药已化开,弥散的苦味正漫上舌根。
是钩刍草!
糟了。
“温小姐懂毒,想必自然知道,中钩刍者,不出半个时辰后就会暴毙身亡。”
“你要做什么。”
话语简洁干脆,充斥警惕。
女子昏暗的闺房中,淬血带毒的寒鸦与蛰伏不动的恶狼无声对峙,肃杀之气顿时汹涌起伏。
温影杳冷静盘算着同归于尽的几率。
若他真要自己现在死,梳妆台上那把小巧短簪就会插入他后颈,她自当凭尽全力,在咽气前确保乌虔动脉的鲜血喷涌而出。
“给我包扎,就给你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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