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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宁孤零零的守着马车,只觉得自己像塘里的浮萍,无依无靠,随波逐流,越靠近繁华国都,她越是犯愁。
到了京城她总不能再跟着镇北军了吧,要去哪里找夫君呢?
方大勇是洪州人,未听说有在京城置产,他们要在何处落脚?
且她失明,尚不能独立照顾自己,家中一应杂事又该如何处理?
听说要请太医为她治病,方大勇一介军户,当真有那么多银钱?
想到未来的日子,戈宁满心担忧。
萧松烈无暇顾及女儿家的心思,得已稳妥安置好戈宁便率先带人赶路。
日夜兼程数日,萧松烈率领的镇北军总算赶在吉日吉时抵达京城郊外。
辰时刚过半,大军成功和前来迎接的年轻帝王在京城的外城门会师。
城内,闻讯而来的百姓夹道欢迎,攒动的人头一直绵延到内城门。
山呼海啸般的恭贺与欢呼声中,将士们昂首挺胸,缓慢骑行在通往宫门的官道上,手忙脚乱的接下抛掷来的香囊绣帕。
丰盛而隆重的接风宴后,百官散尽,延和帝挥退身边的宫婢太监。
“烈哥你可瞧见了?方才宴上,那群老家伙的脸都要掉地上了,真是痛快啊。”
殿中无旁人,年轻帝王收起架势,姿态随意的靠在软枕上,他不甚讲究的斟了一杯茶,递给萧松烈。
“先前腾不出手,让他们安生了许多年,如今外患已除,他们是该着急了。”
萧松烈波澜不惊的接过茶杯,饮尽茶水。
延和帝思索片刻,猜测道:“行刺之事,多半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父亲生前一直希望废除世兵制,将军户编入民户,军民从此一视同仁,以王氏为首的世家极力反对,父亲不得不暂缓,这一缓便缓到了如今。
怕是烈哥你上奏重提此事激怒了他们,于是对你痛下杀手。”
萧松烈肯定了延和帝的猜测,“能养得起如此数量的死士,无非那几家。”
停顿一会,萧松烈眼眸一厉,“废除世兵制势在必行,义父的遗愿我必定要完成。”
延和帝坐直了身子,目光坚毅,“好,有烈哥这句话,我可就放开了手去做。”
说罢公事,延和帝眉目软和下来,聊起家事。
“烈哥既已击溃外敌,得胜归来,这下可没理由再逃避婚事了吧?”
萧松烈按了按太阳穴,“是不是我娘她又说了什么?”
“干娘心心念念着娶儿媳,一天念叨三回,恰逢镇北军捷报传回京,想要我做媒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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