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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太害怕,哭得太狠,后来再度睡去好像都是因为哭得太累了。
再加上年纪小,她这些年来几乎从未想起过,那天还出现了一个女孩子。
当时,那个女孩子也睡着,睡在徐叔叔——也就是她如今的爹爹的怀里。
狱卒将她交给爹爹的时候,爹爹将那个女孩交给了狱卒。
她哭得泪眼迷蒙,只透过泪眼依稀看到那女孩子与她差不多大,但并不知是谁。
现下,她知道那是谁了。
是她大意了。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自己为徐家所救,却从未细去探究过,在天子震怒时救一个死囚有多难。
虽然一个三岁小孩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但瞒天过海的事,总要将事情做得周全。
所以爹爹买了一个将死的孩子,换了她。
牢中那个“秦菀”
,后来应是顺理成章地被记成了病死。
皇后理应不知这些,只是以为现下的她就是那个孩子。
可若皇后真的查下去,就会顺藤摸瓜地将这些事都摸出来,到时她不过是一死而已,可爹娘怎么办?
徐思婉怔怔坐着,身上一层又一层地沁出冷汗,直将寝衣都浸湿。
入宫以来她从不曾这样无措,哪怕是那日在冷宫中眼看着皇帝拂袖离去,当时的惧怕也不敌现下万一。
她早就不怕死了。
既不怕自己死,也就更不在意旁人的性命。
她自问谁都豁得出去,哪怕是卫川和唐榆她也可以利用得肆无忌惮,至于几分愧疚,藏在自己心里就好,不能拿来挡她的路。
但这万千算计之中,唯有徐家是例外,她再怎么算计也不能将徐家的生死牵连其中。
爹娘养育她十几年,若到头来因她的复仇而殒命,那她就是在恩将仇报。
徐思婉一口口无声地长缓着气,脑海中斗转星移地思索该如何是好。
事情已被摆到台面上,想再去作假遮掩大概是不可能了。
况且假的终究是假的,难以做到万全,只消被寻出一点端倪,就是功亏一篑。
而皇后现下一心想除掉她,想阻拦皇后动手,只会比作假更难。
若是这样……
就只有以退为进,只有丢卒保车。
她自己,是那个卒。
徐思婉银牙紧紧一咬,迫着自己冷静,继续深想下去。
今日天子震怒是件好事,皇后不傻,不会硬去触这个霉头,就算依旧有心要查也得缓上一缓。
再加上正值腊月,年关渐近,这个时候是不能出事的,皇后更不得不暂且按下不动,万事都得等到年后再说。
这般屈指数算,她还有约莫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说长不算长,她还需赶紧动手,不然等皇后将事情查出来禀进紫宸殿,就什么都晚了。
但说短,也不算短了。
总有一些事不必花费太多心力就能办到。
徐思婉定住气,苍白的脸色终于缓和过来几分,她微微侧首,看向近在咫尺的唐榆:“帮我办两件事。”
唐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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