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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道:“大娘啊,大爷是为啥不愿意”
。
高春梅忙说道:“这是咱乡里的李书记”
。
大娘吃力地抬了头,看了看我,说道:“这是公社的领导?”
高春梅说道:“是,大娘”
。
大娘说道:“老头子不愿意搬,等他兄弟那”
。
高春梅道:“大娘,我嫁过来几年,咋不知道孙大爷还有个兄弟”
。
大娘说道:“屋里坐屋里坐”
。
大娘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里,我和高春梅也跟着进了屋。
这土屋我并不陌生,是黏土混了打碎的麦秆做成墙,小的时候还全是这种土屋,现在倒也不稀罕,只是更多的已经开始建起了红砖瓦房。
黝黑的墙壁上,正中间还挂着中堂挂画,让这个破败的院子里有了一丝的生机。
我和高春梅坐在了马扎上,大娘从门后取出了两个碗,我这才想起来,进门的右手边两间矮小的土屋应该是厨房,只是已经坍塌了。
抬头看了看房顶,房梁之上已经熏黑,那盏白纸灯泡都糊上了一层黑黑的油烟。
大娘把碗放在了深红色的餐桌上,拿着那看不出本色的抹布在碗里擦了擦,接着倒了两碗热水。
那铁皮镂空暖壶上面绑着厚厚的绳子,应是怕磕了碰了。
大娘喊道:“老头子,别躺着了,公社来人了”
。
我看着里屋掩着的门,里面黑洞洞的,这土屋最大的不好就是采光。
不多时,里面走出了一位大爷,一身衣服上还有着补丁。
我和高春梅起了身,喊了声大爷。
这大爷眼神无光,面色凝重,看到我们也没打招呼,自顾自地坐在了马扎上。
高春梅道:“大爷,这是咱乡里李书记,带了些酒来看看您。”
言语之中并不提拆迁的事。
大爷看了看桌子上成箱的高粱红,说道:“一会拿走,这酒俺不要,这家俺也不搬”
。
我看着大爷,问道:“大爷,听大娘说,您是等您兄弟,不知道您兄弟去哪了”
。
大爷并未开腔,倒是身后的大娘说道:“俺这兄弟,命苦啊,当年打仗,老头子领着他那才刚满十六的兄弟去部队,跟着部队一直打到过了江,老头子受了伤,就回来了”
。
大爷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啊,俺兄弟小,我叫他跟我一起回来,他不愿意,说是要打到最南边胜利了才回来。
49年之后,俺们村一起的都回来了,没回来的留在外地,也给家里来了信,就俺这兄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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