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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针尖大小的棕色小痣,就那样静静躺在睫毛掩映下。
颜色稍有差别,但是其它的——就连位置、比例都分毫不差。
这颗泪痣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橡山的雪与北风扑面而来。
“安菲?”
他声音微带疑惑。
教皇没说话。
就在下一秒——他那一直微垂着的眼睫,忽然闭上了。
不仅如此,整个人都往前倾,朝他这边栽过来!
——前面就是蜡烛的火焰。
郁飞尘右手瞬间撤开,左手则下意识扶住了教皇的肩膀,缓了一下他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避免教皇的额头磕到他胸前的金属护甲。
不带任何戒备,又像是忽然间失去了意识——总之,教皇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胸前,白松终于敢从暗门伸出脑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郁哥一手拿一支蜡烛,另一只手按着教皇的肩膀。
而只穿着一层丝绸睡袍的教皇靠在他郁哥胸前,看不见脸,只看见随动作垂下来的银发。
白松的脑子里瞬间掠过无数想法,最为明确的就是,郁哥这么会长,或许以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他思考了一下,开口:“现在是需要我关门吗?”
然后,他就听见他郁哥语气不善的声音:“过来。”
白松过来,把蜡烛接过去了。
郁飞尘腾出手,把教皇打横抱起来,然后放平在床上。
隔着一层丝绸,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躯体。
“他怎么了?”
白松看着双手交叠平放腹前,神情平静宛如沉睡的教皇,终于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郁飞尘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教皇的右眼下。
不是鬼,是活人。
也不是昏倒,是睡着了。
还有刚才那含着雾气的眼神,不是因为出现了什么异常,极大可能是困了。
可是这睡得也太过突然。
而且,还有那颗泪痣。
这样的泪痣位置太特殊了,他只在上个世界的安菲尔德身上见过。
不排除世界上有两个在相同位置有同样泪痣的人,但是在永夜之门的两个世界里连续遇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教皇就是安菲?安菲也是永夜之门来执行任务的人?他拨开教皇的黑袍。
锁骨上并没有他的A1407标记。
两个不同队伍的人会同时通过永夜之门进入一个世界吗?或者是乐园之外的人?但是,即使有很多疑问,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询问了。
因为教皇根本没法叫醒,而且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他让白松去把那排蜡烛续上。
几枝蜡烛的光线比起满屋的烛火来说微不足道。
白松一边踩在脚凳上续蜡烛,一边说:“非要点满吗?”
说完,又嘀咕:“好亮,会睡不着。”
蜡烛被续上,两个方向的火焰明亮程度相差无几,抵消了光线的差别产生的浅浅阴影。
郁飞尘的目光停在消失的阴影处。
破碎的世界里有破碎的规则,这些规则有时难以用常理解释,但却是这个世界里不能触犯的法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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