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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到的只是背身,我却无比确定那是妈妈。
于是我拼命地追赶着她,大声的喊着妈,妈!
她貌似没有听见,传递出的气场稍显冷漠,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搭理我,一边追一边喊着妈,可我好像不管怎么跑都追不上她。
直到我跑着跑着变成了大姑娘,抬眼就看到妈妈还跟我隔着段距离朝前走着。
紧接着,妈妈身前还出现了一座石桥,她步伐一刻未停的上了桥。
我恍然间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目送起她。
最后,我朝她的背影摆了摆手。
原来真正的告别,当真是悄无声息。
妈妈走了,前世今生,我们都只有短短的一段缘。
缘起时,她曾身中利箭,在火光中扬起了那幅画,高喊着走啊。
缘尽前,她摸着我的头说,应应啊,你能来老万家,是他老万家的福气。
缘起时起,缘尽还无啊。
奈何梦境里的画面太过凌乱。
我还没等从跟妈妈分别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又看到了前世的景象。
一会儿看到那个容蒋军对着画卷惊鸿一瞥。
一会儿又梦到前世的自己扯了块红布罩在脑袋上当红盖头。
画面隔着漫长的历史长河像是不断的衔接。
末尾又变成哥哥们背着我送嫁。
孟钦抱过我说,“放心,我会照顾好我的妻子。”
梦里的我欣喜不已,只是当我坐进花轿,偷偷的一掀开盖头,旁边竟然也坐着一个女孩子。
她穿着一袭古时的白色长裙,头戴鼎冠,单手托着脸,伶俐俏皮的看着我,“你后悔吗?”
我微微怔愣,旋即就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摇了摇头,“不,我不后悔,你后悔了吗?”
毕竟是她做出的选择,她放弃的飞升。
而今我修出人心,便说明‘画灵’也要消失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死物啦,不晓得有多开心。”
她笑着道,“那棵槐树精说的很对,没有小爱,何来大爱?佛家告诉我要慈悲为怀,救世得发大慈悲心,经文有云,三世诸世尊,大悲为根本,可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慈,什么又是悲,我以为,让许愿的信徒们笑了就是我慈,让他们能达成心愿了就不会悲伤。”
“可我对他们的悲喜从未感同身受过,这样的我,发出的慈悲心对信徒们来说也只是隔靴搔痒,如同高高在上的施舍,我施舍给世人一点关怀,更不要说,我帮助他们也是为了做功德,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份发心就不对,所以,不入世,我永远都出不了世。”
她握了握我的手,“我走了,以后这便是你的第一世,是你的新生,好好的去爱吧,爱自己,也要爱万物,做一个,真正懂爱的人。”
音落,她的五官就成了平面,仿佛被临摹在了画纸上。
连她身子也变成了薄薄的纸张,如同蝴蝶的羽翼,轻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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