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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渺张口,话没出声,江家岳已经摆摆手制止:“别说了,来了就行。
小殚,爷爷在等你。”
江成蹊身体对比同龄老人算得上康健,只是上周在台阶摔了一跤,迟发性脑出血。
半小时前在各种仪器支撑下睁开眼,子女逐个见过,小辈就只要见江殚和堂兄江寅。
江寅已经进去过了,方才和他妈嘀嘀咕咕,大约就是在讨论江成蹊和他说的话。
江殚走进病房。
病来如山倒,一向精神矍铄,仿佛随时能抡起棍子打人的江老爷子,陷在病床里的身体异常单薄。
“董事长。”
江殚一如既往叫得恭敬客气。
江成蹊抖了抖垂垂老矣的眼皮,手颤颤巍巍伸向江殚。
他顿了顿,把手递上去。
江成蹊捏紧了他。
劲儿真大,哪里像个病人。
江成蹊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语气不似是受呼吸机和残躯败体所限,更像是他本来的泰然。
黑白无常站在床侧了,也不着急,谁敢不等他说完话就勾了他去。
“你,最像我,比你父亲像。”
这是何出此言。
江殚掩饰着心里的抵触和不屑。
“你弟弟,”
即便连名带姓称呼江悬,都比这叫法亲近,好像江悬和他没关系,只跟江殚是血亲似的,“跪雨里那天,你记得,你怎么接他走的?”
江成蹊并非铁了心教训江悬,他知道江悬只是代那时姓的丫头受过。
他难以忍受的,是江悬的软弱。
毛毛细雨能把他淋倒,小姑娘陪他上个学辅导个功课他魂就被勾走。
他越是在雨里瑟瑟发抖,江成蹊越想让他在雨里扛下去。
他想保护时渺,也行,先有个男人样。
可他摸着身上的红疹子,哭得稀里哗啦,柔弱不堪。
时渺那小丫头都敢无视他,一意孤行跑出去给江殚打电话。
江殚从来不哭,而且有主意,敢做敢想。
他没直接来找江悬,他先去过奶奶娘家,要了把破伞。
那是奶奶离婚前带走的,也是和江成蹊的定情信物。
江殚拿着它,站在回廊走向室外的台阶前,要下不下,伞尖差一步淋到雨,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江成蹊说:“你做事,手段硬,但偏执。
江寅灵活,却少些坚持。
你们两个,要是能补足……”
说了这么些话,他体力消耗太大了,粗喘几口大气,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结婚。”
江殚心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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