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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为一个遥远的符号,父亲的离世似乎切断了他与故里的最后一点联结。
工作日,商场里依旧挤满了人。
两人在一家stand稍作休息,文清韵看着他面前摆着的冰美式,语气有点好奇,“我记得你现在不喝咖啡了?”
“这几天没怎么睡,有点困。”
他方才想随便找个可以坐下的地方,路过这里时忽然想起,顾以诚似乎格外钟情这家店的冰美式,在排练厅整天把咖啡当水喝。
咖啡因让心跳加速,带来失控的兴奋感,文清让已经习惯了去规避那些可能会使人上瘾的东西,但偶尔一次也无妨。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文清韵在搅拌她那杯拿铁,平静道:“我现在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文清让陷入沉默。
当年文朝车祸之后,医生就说他基本上再无苏醒的可能,油尽灯枯是早晚的事情。
文朝年轻时恣意风流,生命的最后几年却毫无尊严,但本人并不知晓,不知算幸运还是不幸。
眼下的结果对于所有人都是解脱。
旁人唯恐避之不及,料理后事的只有他生前不曾在意的儿女。
文清韵葬礼全程表现得异常冷漠,对个别亲戚的小声议论充耳不闻。
文清让也很难说清,悲伤究竟在自己心头占据几分。
父亲的离开并没有带走蒙在他人生上的阴霾,反而因为这层联系被切断,让他感到愈发沉重。
“你又在自责了,”
对方留意到他怅然神色,大致猜到几分,“他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他哀悼呢。
况且这么多年,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文清韵语气淡淡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当年……出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觉得丢脸,骂了我一顿。”
文清让回过神,柔声安抚她,“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
“嗯,都过去了,”
对方难得露出一点笑容,“我还算幸运的,能遇到妈妈和你。”
妈妈指的是秦宛。
文清韵的亲生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后来出于一些原因,秦宛决定带着她一起生活。
文清让想起初次见到妹妹的场景:13岁的少女胆怯地缩在角落里,目光躲闪,一言不发。
如今她成长为坚定又平和的女性,仿佛那些伤害从未在身上留下痕迹,但他知道,人心上的疤是不会彻底褪去的。
思及此,不免担心,“你的剧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创作过程太内耗的话,别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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