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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伸手去揭案上的画纸,李文简却拥着她,不肯放,将人又拖回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胸膛,能听到里面有力跃动的心跳。
“不是给你的。”
李文简说。
昭蘅抿唇,轻蹙了下眉,反问他:“那是给谁的?”
李文简注视着她,过了许久,他才说:“给外祖母的,从小她最疼我,再过几日是她的诞辰,我打算把这幅画烧给她。”
昭蘅听了,眼眶微微一酸,安静地抱着他,盯着看了会儿,琼鼻微皱,不无调侃地说:“很那你怎么不提醒我,瞧,人没坐正,背都是驼的,她老人家看了,指不定以为你挑来拣去,选了个驼背。”
“没关系,外祖母是很和气的老人,驼背她也喜欢。”
昭蘅解开他的手,走到案前,将她的画像挪开,回头看了他一眼,援笔舔墨在纸上作画。
寥寥几笔,纸上显现出李文简大
概的轮廓。
不过她画技实在潦草,身形还像那么回事,五官却没有一处相似。
“我奶奶也是和气的人,长得鼻歪眼斜她也照样不嫌弃。”
李文简一声轻笑:“你拿这张画给奶奶看,回头她保管认错人。”
昭蘅转过身凝望着他,慢慢直起身,仰起脸颊,轻轻凑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轻羽似的淡吻,道:“等冬猎结束,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好不好?”
李文简竟觉心里堵着。
“我想让她保佑你,她能力有限,护不了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想求她保佑你身体安康,一切顺遂。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画技,画不出你的龙章凤姿,我怕她当真认错了人、保佑错了人。
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眼底蕴着水雾,氤氲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昭蘅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让李文简心底那股愧怍如同岩浆一般翻涌起来。
奶奶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昭蘅马上就能出宫跟她团聚,眼见就能颐养天年,却因他而死得那般凄惨。
李文简永远不敢去想那场面。
昭蘅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只觉得这人自苦得过分了,无论何时,总是先从自身挑毛病,总是让自己充满愧疚。
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
她不会让罪魁祸首活着从冬猎场上回来。
昭蘅静静伏在他的肩头,终究是没有忍住,眉睫轻轻一颤,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在他眉梢。
“奶奶肯定会很喜欢你。”
她唇边勾着一抹笑,认真地看他:“像我一样喜欢你。”
窗外,树枝上所剩无几的树叶在寒风与月光之间轻晃摇曳,枝头的残叶被吹落风中,打了几个旋,沙沙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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