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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缓缓点头,又问,“那她前些日子自己住在云水阁时过得如何,你可清楚?”
花晨对答如流:“奴婢问了樱桃,说尚食局每一膳只肯给一荤一素,是冷是热也说不准,有时还是隔夜的菜。
搭的米面许多时候瞧着也不大新鲜,但楚少使没的挑,只得忍了。”
“好。”
徐思婉顿声,“你去交待小厨房,每一膳给她备两荤两素一汤,尽要新鲜的,再添一顿宵夜。
另外她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消不过分,就做给她,从我的份例里出便是了。”
“诺。”
花晨屈膝福身,徐思婉又说:“樱桃近来也在养伤,你让兰薰桂馥去伺候楚氏,她身边一刻也不许离了人。
再有……”
她笑着一睇花晨:“今晚的大戏可准备好了?”
“都好了,娘子只管放心。”
花晨抿唇,“这回多亏了皇后娘娘。
那样厉害的工匠,只凭咱们可找不见呢。”
“我会记得她这份好的。”
徐思婉轻哂。
记得这份好,自然也记得她先前赏下的痛处。
来日这一笔笔账,都有的是时间慢慢算呢。
当晚,皇帝如旧到了漪兰阁来。
徐思婉知他近日政务缠身,便不由露出愧疚。
他不在意,反而将她拥住,口吻温和地哄她:“失子不是你的错,梦魇更不是。
朕想让你好好的,所以自愿过来,如何会怪你?至于政务,朕心里有数,自会料理清楚的,总不能让你背个妖妃的罪名。”
末一句话含起调笑的意味,她暗暗地瞪他,被他衔笑吻住,忽而俯身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送到床上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二人便安然入睡。
其实她在出了小月子后就已能侍寝,可他这几日都没有动她,只是日复一日地陪着她睡。
她不由惊异于他竟有这样的耐心,同时自也能觉出他愈发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心尖儿上,是以愿意这样珍而重之的呵护。
他开始在意她了就好。
她在他睡沉后睁开眼睛,视线穿过昏沉夜色,落在他俊朗的眉目上。
唯有他在意她了,来日要他的命才更有意思。
他那时该是会很不安吧,亦或羞怒交集,就像他的祖父一样,在被抄家时才知自己信错了人,才知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竟是这样一头养不熟的狼。
十四年了,她直至今日想起那日的惨状,都还会痛不欲生。
她有时甚至会生出一种不忿,执拗地想为何在心上捅上一刀,人就会死呢?如若不然,她会很愿意在他心上捅个百八十刀再让他断气,方能消解这经年积攒的恨意。
无声无息间,夜色又深了一层。
行宫之中,就连宫人们也大多睡了,玉妃虽想着徐思婉所言就心底发冷,饮过安神药后也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外殿值夜的宫女坐在桌边,眼皮打着架。
正想再沏壶茶来提神,屋外突然惊起尖叫:“鬼啊!
!
!”
房里的宫女一惊,下意识地弹起身冲向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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