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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贵嫔目光一凌,转而嗤笑,“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若不肯,就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说去,自有人为你做主。”
“娘娘说得轻巧,可玉妃位高权重,她哪里开罪得起呢。”
徐思婉笑意清浅,宫女前来奉茶,她伸手接过,抿了一口,又续道,“只怕依玉妃的意思,还要她自己去请旨将孩子拱手相让呢,自己虽夺了孩子还能落个名声干净。”
“婉仪姐姐所言极是。”
锦宝林应得轻轻,眼眶一红,又难过起来,“其实……昨日婉仪姐姐所言,臣妾想着也有道理,心下好过了些。
臣妾既为人母,就当为孩子的前程好生打算,让这孩子跟了玉妃也不妨事。
只是……只是臣妾又还是害怕,怕玉妃娘娘那样的性子……”
她说及此处噎了噎,再出言时,口吻中含了哽咽,声音变得更低:“……会不会留子去母图个清净。”
徐思婉神思一凝,莹贵嫔轻笑:“何出此言?怎么,玉妃待你不好么?”
“好……”
锦宝林沉默一下,又摇头,“是待这孩子好。”
二人皆不作声,静等其言。
她一时沉默,好似在斟酌这话能不能说,半晌才抬起头:“只要为孩子好,玉妃娘娘就什么都肯做。
就比如……比如臣妾也没那么畏寒,只是那日随口一提说觉得凉,玉妃娘娘又不知从哪里听了话,说这便是腹中的孩子觉得凉了,就硬要臣妾多穿些。”
“那你就这么热着了?”
莹贵嫔扬音一笑,啧声,“傻不傻?你再告诉她你热呀,她觉得你腹中的孩子热了,就该让你少穿了。”
可锦宝林摇头,嗫嚅道:“左右这天气也是一日比一日凉了……臣妾便忍一忍吧。
免得反复得多了,就是玉妃娘娘不说什么,旁人瞧着也要不高兴,又要说臣妾借着有孕矫情生事。”
莹贵嫔随口跟着问:“何人这样说你?”
锦宝林苦笑:“鸡毛蒜皮的事,不劳娘娘挂心了。”
“啧啧,你这人,没劲。”
莹贵嫔不快地摇起头,抬起玉臂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抑扬顿挫地揶揄,“你们大家闺秀就这点不好,有什么事非得吞吞吐吐,好像这样多矜持多贤惠多为他人着想似的。
其实若真是那样,打从一开始就别说呀,藏一半说一半还不是要等着旁人问?”
这话直惹得徐思婉都忍不住地打量她。
莹贵嫔属实是个美人,就像书里写的那种仙子,又比仙子略多两分妖娆。
眼下她这样萎顿在美人榻上懒得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颓靡,却连这份颓靡都变得香艳动人,道出的嘲讽也显得不刺耳了。
锦宝林哑了哑,局促道:“娘娘息怒……是、是楚美人……”
“楚舒月?!”
莹贵嫔眉心一跳,这下来了精神,一下子撑起身,“她素日温温婉婉的,竟是这种人么?”
锦宝林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看热闹的反应,怔了半晌,才又说:“也……也没有。
楚美人并不曾真的苛待过臣妾,只是臣妾位卑,素日也不算多么得宠,却一朝有了身孕。
她不免一时心有不平,说话就……就刻薄了点。”
说白了,只是图口舌之快。
“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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