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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她自己立门做生意了,总不能继续掏渔阳公主的库房啊!
了解这香料生意关卡的可不光是苏落云,苏鸿蒙早就料到了女儿开门做生意后,要遭遇的第一桩难事。
苏鸿蒙生日这天,就算父女先前闹得不愉快,落云也得带着弟弟给爹爹庆贺。
一家子人吃饭的饭桌上,苏鸿蒙垂着眼皮,用筷子头戳了一大块肘子皮道:“落云最近出息了,撬了老店不少的生意。
可别眼大肚小,给自己吃撑了!”
死丫头可真有本事,挖走了好几个守味斋的老主道。
她也不掂量一下,在香料这类做熟的行当里,没点根基能站稳脚跟吗?
再说了,她挖走的那些富贵金主,什么宝贝疙瘩没见过?只不过起初被她弄的那些花样子迷住眼而已。
待以后发现她拿不出什么金贵的香料,也就知道那个“瘦香斋”
究竟是什么下九流的货色了!
若围拢不住那些贵人,立铺子就是干烧银子。
到最后,死丫头怎么吃下去的,就得怎么囫囵个地给他给吐出来!
面对父亲的冷嘲热讽,苏落云不光眼瞎,耳朵似乎也聋了,只任着他奚落,不见那天登门吵闹时的牙尖嘴利。
最后还是归雁心疼姐姐,假装腹痛,借口着回去休息,这才拉了姐姐早点出了苏家大宅的门。
等姐弟出了院门子时,身后的大厅里传来彩笺银铃般的笑声,还有丁氏让兄弟俩慢点吃的声音。
似乎他们出来后,那厅堂里没了“外人”
,气氛才终于活络了。
“姐,我们不该来,爹爹也不喜欢我们来……”
听着弟弟意志消沉的声音,苏落云知道他心里的难过究竟是什么。
她温言宽慰道:“他对我们再不好,也是我们的生身父亲,若不来祝寿,便坐实了不孝的名头。
我无所谓,可你是要考功名的,不能落下不孝的污点。
不过是听几句风凉话,权当他在发牢骚就是了。”
“父亲说你的铺子开不长……”
苏归雁觉得让双目失明的姐姐如此劳累,操持家用,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没本事,“姐……要不,我不考学了,让我帮着你做生意吧!”
听了这话,苏落云却将失去焦距的眼瞪得圆圆的:“一派胡言!
水往低流,人往高处走。
你将来要做官,如何能经商?若目光短浅,不思上进,才不懂得心疼我!
别担心铺子上的事情,我自有法子!”
虽然夸下海口安慰了弟弟,其实苏落云对于香料进货的事情也觉得有些棘手。
不过想着市集马上就要来了,倒也希望大在。
恰好小舅舅到京口护送上司坐船,又折返回京城公干,顺便又来见了见落云姐弟。
这次落云自己有院子,便径直将舅舅请到家中,温了热酒,切了白肉,舒服地畅饮一番。
胡雪松见外甥女几日的功夫,就从貔貅姐夫那撬了一间铺子,只能佩服地连饮三大杯,同时又有些怅然道:“你一个女孩家,也不必将钱银看得太重,若是能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我才放心。
如今京城里倒是歌舞升平,可是北边的边关战火从未停歇。
等哪一日天下大变,烽火连天的时候,谁还在乎闻的是香还是臭?……你要找,就找个能护住妻儿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千万不能要……”
归雁听了这话一缩脖子,疑心舅舅在讽刺自己的身体太瘦弱,连忙咬了一口肉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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