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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惊花从未这么神清气爽过,恨不得长笑一声,说老刘你也有今天。
但小老头子毕竟年岁不比当初,嚣张劲头不减却也懂得了收敛几分,所以只笑了笑:“这么快就大阵师,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还有一处地方尚未带她去过呢,这下要是去了,岂不是还有第四道符?”
梅掌门淡淡开口道:“剑也磨了,既已大阵师,不如提前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耿惊花回身行礼:“职责所在。”
下一刻,他已经身形消去,重回了那一片松梢林中。
比剑台上。
十六月在剧烈的喘息后,终于抬起了头,再与同样气息不太稳的虞绒绒相视一笑。
“你们符修……不讲基本法的吗?”
十六月一边咳嗽,一边道:“我可是天生道脉,百舸榜第一的十六月,竟然要被你逼到破入金丹,才堪堪能接住你的一符,然后再败得不那么狼狈。
这世界上,同境界里,能让我这么狼狈的……恐怕只有你一个。”
虞绒绒不期然想起了傅时画的惊鸿一剑,想说不一定,却到底咽了回去。
一个能在合道期就挥出那样的剑的剑修,大概也属于“不讲基本法”
的行列里。
“十六月师妹这一路道途如此顺畅,未尝一败……却也理应终有一败。”
虞绒绒笑了笑:“我很荣幸。”
十六月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她的话。
半晌,她颔首道:“你说得对,并非全胜才是最好的剑之道,我确实需要一些失败。
只是于我来说,失败很难,我等了十四年才等来真正的失败——我是指,与境界数倍高于我的师兄师姐们的失败,其实不算败,只是自然的碾压,但和你这一战,对我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她顿了顿,很慢地撑起身子,倏而又是一笑:“可我还是觉得,你是我小虞师妹。”
十六月的动作有些慢,显然此前的那一剑已经将她体内所有道元都消耗殆尽,她十分不符合年龄地叹了口气:“你看啊,小虞师妹,这可不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前两天我把我小徒儿铁牛打成那样,转眼吐血奄奄一息的就成了我。”
她有些虚弱地抬起一根胳膊:“扶我一把。”
虞绒绒心道自己力竭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十六月已经知道阮铁又名铁牛了?且怎么又成了她“小徒儿”
?
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
虞绒绒上前两步,却没有抬手扶她,只拧眉到:“都说了,如果你输了,你就是我师妹。”
十六月又咳嗽两声,眼中有了些狡黠的光:“是啊,你可以叫我师妹,但这并不妨碍我也喊你师妹啊。”
虞绒绒:“……?”
被这样的逻辑折服了。
本来她还想让十六月叫她一声师姐,又或者她喊她一声师妹,她只要应了,就去扶她。
然而现在,她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扶着十六月,再御笔而起:“送你去休息?”
十六月很是安心地坐在见画上,很是抚摸了两把打败了自己的符笔,靠在虞绒绒后背,还非常自来熟地蹭了蹭:“都可以,梅梢是我家,带我去哪里都可以,去你床上也可以。
呜呜,小虞师妹,你好香哦。”
虞绒绒:“……???”
她笔一歪,差点掉下去。
“对了,嘿嘿,比剑大会的第一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小虞师妹,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十六月终于彻底闭上了眼。
连续破境和那样石破天惊的一剑后,这位身量还未长成的少女也难免力竭,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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