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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放叼着草跟在后面,插嘴道:“拉倒吧,大人那是对你好,他对我可凶了,动不动就抽我,前几天那印子还没下去呢!
你看!”
说着一把掀起短衣露出后腰。
“哪儿呢?”
“这儿呢这儿呢!”
“没有啊。”
“你凑近些,白色的印儿!
怎么就看不见了?”
刘溪鸰仔细一看,少年麦色的肌肤下,确实有些许细细的印子,像是在草丛里滚过似的。
再一瞧,那地方线条突起肌理分明,对侧的两条弧线悄然没入尾骨下方,十来岁的少年有这样精壮的腰背倒是少见。
那日早晨他虽光个膀子,可光线太暗,还是没瞧清的。
何衍忙扯开刘溪鸰,又给了舒放一脚:“哎呀,你俩这是干什么!
人姑娘家家的,你,衣服快穿好!”
他这一说,舒放才红了脸:“你说什么啊哥!
我给她瞧瞧我挨的打!”
刘溪鸰却不以为意:“那你家大人打你打的这样凶,你咋还屁颠颠的跟着他?”
“凶确是凶了点……但我家里也没个亲人了,不跟着大人我还能跟着谁?挨打就挨打咯!”
少年耸耸肩,倒是满不在乎。
是了,刚来那几日他便说起过自己凄惨的身世,也是一脸生死看淡的表情,弄得自己一想娘的时候倒还不好意思哭。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和后院的小伙子们渐渐熟悉。
一来二去的,刘溪鸰发现这府上的来往的几个娃身世奇惨,不是双亲亡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就是全族死光了就剩独苗一根的,她居然不算最惨的。
有时候她一想哭,就有人哭得比她还惨,要不就是一句“这有啥好哭的我全家死光了我还差点瞎了”
云云结束对话,她倒是矫情的那个了。
原来只要自己足够惨,总能让别人从悲伤中拔出泥潭。
于是,思乡思亲之情很快便淹没在山水烂漫和苦练功课之间。
可笑的是,身世奇惨的二人却在挨打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
何衍道:“大人又不是只打你一个,谁叫你犯得错最多!”
舒放气得插了腰:“我犯错最多?阿鸰,来,来,你来评评理!
上回陈东耍了套剑法,耍的磕磕绊绊,还得了大人一个‘好’字儿。
我耍一样的,我啊,我这个功夫你晓得的!
我简直不要比他好太多,大人为何却要罚我?还不许我吃饭!”
何衍冷笑:“大人那是说你懈怠了,又没有上回好,跟个没练几天的新手比,沾沾自喜胜之不武却还志得意满!
志得意满又自以为是,不罚你罚谁?”
舒放到底少年心气,一听这话,脸上更是挂不住了,“是是,就你懂大人,你行的很,行了吧!”
但何衍到底也不比他大多少,被他这么一怼,顿时也拉长了脸。
三人一时无话,很是尴尬。
没一会儿,舒放气呼呼地越走越快,一下便走在了二人前面。
刘溪鸰扯了扯何衍,何衍瞥她一眼,对着前头无奈叹气。
可见这舒放真是个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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