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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砚扬了下嘴角:“我听说刀劳鬼的毒不必费神去解,只需将伤口处的毒素剜去,便可无恙。”
阎清欢神情复杂。
这话说得没错,只要趁刀劳鬼的毒素尚未发作,将伤口上的毒血剔除,就相当于解毒。
但……怎么会有人云淡风轻说出这种话啊!
用刀割下血肉,那也太太太疼了吧?!
没等他再出声,江白砚已拿出一把黑金短匕。
看架势,居然颇为熟练。
阎清欢还有些犹豫,猝不及防,听见施黛的声音:“江公子的伤口在后肩,自己看不见——不如我来吧。”
施黛攥了攥袖口。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否则千钧一发之际,不会用符术破坏阵眼、救下犬妖。
现在这种两难的情形下,最好的办法,确实是剜去江白砚伤口中的毒素。
否则犬妖危在旦夕。
伤口位置在肩头靠后,江白砚的视线无法捕捉,如果让他自己来,指不定会弄得多么血肉模糊。
至于施云声年纪太小,下手不知轻重;沈流霜的力气又消耗殆尽,连站起来都难。
施黛没做过这种事情,心下紧张,看向江白砚:“江公子,可以吗?”
江白砚定定看她须臾,垂了眼,递来那把短匕:“多谢施小姐。”
于是阎清欢去给犬妖急救包扎,施黛小心翼翼来到江白砚身后。
他身量高,为了方便她的动作,在墙边坐下。
白衣被缓缓拉开,露出瘦削肩头,衣襟垂落的窸窣轻响里,施黛看清他肩上的情形。
江白砚身上有许多伤。
他儿时是邪修承受痛苦的替傀,长大后四处除妖,留下的伤口深浅不一,愈合成褐色的痂。
少年宽肩窄腰,肌肉匀亭漂亮,一截颈线如名家水墨中利落的一笔。
因肤色冷白,那一道道疤痕被衬得格外显眼,如同白玉之上横陈的蛇。
“施小姐。”
江白砚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语气如常:“请。”
施黛握紧手里的小刀:“那、那我开始了。”
出于理性,她主动提出帮江白砚割除剧毒。
但出于感情……做这种事情果然很紧张!
施黛这辈子怕疼,很难想象,用刀锋刺入血肉中、剜除毒血的感受。
她也不敢去想。
刀尖泛着明晃晃的光,她知道江白砚体内的毒不能再拖,咬了咬牙,屏住呼吸。
小刀刺入那道乌黑的血口,江白砚轻轻一颤。
“江公子。”
看不见他的表情,施黛试图安抚:“我会轻一些。”
“……不必。”
他竟是笑了下:“施小姐,可以刺深些。”
施黛旁边,阿狸嘴角抽了抽。
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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